某人最近睡著的時候,總無意識的緊緊的摟著她,一句句,一聲聲的喊“小乖。”
“周先生,”扁梔輕輕的喊了一聲,目光溫柔虔誠,“我的前半生給予你注視太少了,因為我總覺得我們還有好多時間去擁有彼此,可現在我忽然覺得,這事不應該這麼想。”
周歲淮看著她。
扁梔說“我愛你,所以,我要始終給你最好的,我不願意為了任何人委屈你,老師,李玉,誰都不行,你是我這一生的唯一伴侶,是最重要的人,我要你高興,要你快樂,彆人的想法在我這裡,以後都得排最後。”
周歲淮聞言,眨了眨眼睛。
而後,呦了一聲,也學著扁梔的模樣,懶懶散散的簽著纖細的手往前走,“扁醫生,覺悟這麼高了麼?”
扁梔“是呢。”
兩人對視,噗呲笑出聲來。
研究所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扁梔會這麼剛!
摘胸牌啊!
這可是象征著研究所所長的牌子啊!
她眼睛不眨的直接就摘掉了?!
這顯得他們剛剛一個勁的說“八個億,八個億”的像個笑話。
“五師兄,”剩餘幾個人都呆愣住,以不可思議的口吻問,“我咋感覺,咱這研究所不跟外頭的人說的一樣,是金餑餑啊,小師妹摘胸牌的時候,我沒看出半點舍不得啊?”
五師兄也無語了。
逼的時候沒覺得,現在回想一下,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
“你們懂什麼,小師妹原本就不想要咱這研究所,當時不是沒辦法麼?人有本事,也不太在意咱這,五六七八個億的吧……”
“啊?”
五師兄撓撓頭,轉頭看老師。
李老坐在輪椅上,重重的歎了口氣,他滑著輪椅過去,拿起扁梔剛剛放下的胸牌,無奈又悔恨,“這事,我做錯的了,你們去重新把人找回來,李玉……”
李老看著自己的傻兒子,“就托付給研究所裡頭吧,以後你們都是責任人。”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五師兄也無暇顧及那麼多,拿上胸牌就去找人。
這研究所剛剛有點起死回生的模樣,這要是把領頭人搞丟了,他們幾個得悔死過去!
研究所最近是賺錢,可沒人在前頭指點,沒人大刀闊斧的一股子氣勢,他們在後頭畏畏縮縮的,屁都不是。
這些年,他們吃的虧還少麼?畏首畏尾,什麼都不敢做,扁梔來了,砸了錢,給了人,裡裡外外的資源給他們供應著,之前懈怠的項目都轉起來了,他們腰杆子也挺起來了。
這樣有能力的領頭人,他們腦子不清楚了才會說之前的那番話。
五師兄匆匆去找人,給顧言他們攔在外頭,幾個人圍著,一臉的焦慮擔憂。
眼睜睜的看著慕容的人進門了。
五師兄跺著腳,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
慕容是李氏研究院的對家,在扁梔沒出現之前,他們一直是李氏這邊最強勁的對手,扁梔出現之後,他們兵敗如山倒,這也不知道耳朵怎麼那麼長呢,從哪裡知道的消息,扁梔這裡剛剛摘了胸牌,聞著味就來了。
五師兄幾個崩潰了,在門口抓耳撓腮。
以為慕容他們進去找扁梔了。
他們是去找扁梔了,不過扁梔這裡沒空見呢。
扁梔坐在客廳裡,周歲淮站在她身後,看著對麵的男人。
確切的說,不能算男人,應該是男孩。
還不滿18呢。
可舉手投足之間已然滿是上位者的淩厲跟凜然了。
“扁姨,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麼?”扁梔笑了笑。
彆人不知道,可扁梔知道,這小男生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現,隻不過今年出來跟人打招呼了。
秦儲禮也笑,笑容間有點親昵的意味,可那隻是麵對扁梔,在外人眼裡頭,這可是商界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王。
秦儲禮骨相漂亮。
扁梔很少用漂亮去形容一個男人,可秦儲禮卻紮紮實實的配得上“漂亮”兩個字,八國混血的血統可不是開玩笑的。
五官立體的跟雕刻的一般,抿唇抿緊的時候自帶淩厲,眼鏡後藏著一雙洞察人性的玻璃珠子般的藍眼睛,深刻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他已經把人看穿的感覺。
可笑起來卻很不同。
扁梔看見過他笑,站在昏暗的街角,看著冬日裡被幾個哥哥圍著砸雪球暴躁的周恩幼,笑起來的時候眼尾微微挑起,那一整張陰鬱的麵容像是暗黑的夜被點燃,明晃晃的亮堂起來。
可提多俊美了。
這些年,秦儲禮一邊學習,一邊逐漸侵蝕秦家,逐漸從掌控中脫離出來。
從前隻是站在暗處,如今走出明麵來,恐怕是胸有成竹了,才將自己的心意重新暴露。
“可你今天來的不巧,”扁梔笑了笑,“劉書意今天出院,要回北美療養一段時間,”之後周恩幼會接管毒蠍,她應該會忙起來,另外還有不能耽誤的學業,恐怕時間會被抽空許多,“他們在天台等飛機,估計馬上就要走。”
秦儲禮坐的端正,紳士禮貌,點著頭,“我知道。”
扁梔笑笑,剛要說話,手機響了一下,扁梔抬眸看了眼秦儲禮,摁了接聽鍵。
周恩幼的聲音從裡頭傳來,“媽媽~飛機來了,你要不要來送我們呀?”
扁梔看了眼對麵。
秦儲禮抬起眼,沉默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來日方長。
可在飛機起飛至半空時,他們還是去了天台。
周恩幼皮的很,意外的朝低下看,對著扁梔用力揮手,“媽媽~北美見,”扁梔抬起手,輕輕揮了揮,還不等說話呢,周恩幼雙手搭在外頭,低著頭往下看,笑的一臉流氓樣的對著秦儲禮抬了抬下巴,“小哥哥,你好帥啊。”
外界傳言的萬年冰山勾了一下唇。
剛要笑著回應一句什麼,頭頂上的那人又丟下來一句“可惜今天沒空,你叫什麼名啊?”
扁梔眼睜睜的看著秦儲禮扯笑的唇僵硬在臉上,笑意都凝固了。
好久後。
秦儲禮才轉頭,看著扁梔,非常克製有禮的問了一句,“扁姨,我跟小時候……差距很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