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喝過的水杯,會被人“不小心”的跟李玉的放在一個盤子裡,而他的則被丟在水槽裡。
扁梔晚上的落在牆上的投影會很“巧合”的跟李玉的重疊在一起,偶爾交錯出曖昧的影子。
扁梔偶爾的小習慣,李玉也漸漸的有,連嘴角笑起來的角度都很類似。
有的時候,周歲淮還會看到吃飯的時候,李玉會手臂很小幅度的很扁梔靠的非常非常近,幾乎要到觸碰到的距離。
這一係列的巧合叫周歲淮心裡很不舒服。
他不知道這些是巧合,還是李玉的有心為之,無論李玉是不是腦子不清楚,他的這些巧合之下都很容易叫人懷疑。
可這些事情提起來,又是太小的事情了,說出來,讓人覺得他小氣。
李坤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頭,“少爺,你是不是對少奶奶的占有欲太強了點?”
“您放輕鬆啊,你這有點誇張了,整日裡陪著呢,怎麼還這麼疑神疑鬼的啊,而且我覺得李玉很好啊,”李坤之前進門的時候,李玉每次都友善的給他拿鞋,遞飲料,“再說了,人腦子不好,智力就五歲這樣,你說他能有什麼企圖啊?”
李玉雖然是傻子。
可周歲淮最近發現了,他很會跟人示好。
病人上門,他會主動去大門口迎接。
人走了,也會微笑送離。
毒蠍的人進門,會去冰箱裡拿水果,笨手笨腳的削了皮,雙手遞過去。
霍家人來,飯桌上哪個菜色可口了,晚上回去的時候,李玉會拿上打包盒給人笨拙的弄好。
周家人來了,李玉會端出可口的小點心,小心翼翼的端上去,在撓頭一笑退下去。
他似乎很沒有存在感,但是又無所不在,他很成功在很短時間內,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也因為細心的小舉動,得到了扁梔身邊很多人的疼惜。
在借住在家裡的這段時間裡,大家似乎都習慣了李玉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因為他是傻子,因為他的示好,而成功的把他納進了家裡人的範疇裡來。
就連平日裡十分會瞧人心的李坤,如今都淪陷了。
周歲淮沉默著,這一刻,他有點孤立無援。
無數次巧合還在繼續發生,周歲淮終於還是跟扁梔提了。
“李玉讓你不舒服麼?”扁梔問。
周歲淮“嗯。”
一次巧合,尚且是巧合。
無數次的巧合,就一定是另有居心。
“好,”扁梔其實無所謂李玉什麼的,最近是因為研究所在最一個大研究,五師兄他們沒空,她這裡地方也大,有保姆,就被安置過來了,扁梔平日裡忙著處理自己手上的手跟眼睛,她確實沒空去注意李玉,
在扁梔的印象裡,壓根這間房子裡,隻有非常偶爾的時間,李玉會出現,她不知道周歲淮在介意什麼,也不知道這些巧合,她忙瘋了,不過周歲淮說的事情,她都會答應,所以,周歲淮提出來的時候,扁梔說了好,“明天我讓師兄過來接人。”
研究所的項目還沒結束,但是那邊也有保姆照顧,扁梔沒放太多心思在這裡。
周歲淮也因為扁梔的回答而鬆了口氣。
五師兄來接人的時候,周歲淮很關注著李玉的表情,他有點舍不得,不過很克製,走的時候,還跟周歲淮笑著打招呼了,眼睛雖然紅紅的,看起來有點可憐,那一瞬間,幾乎讓周歲淮以為,是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再一次見到李玉,是五師兄的生日會上。
沒大辦,研究所的人一塊吃飯。
李玉依舊坐在角落裡,開席了,五師兄喊了一聲,“傻小子,過來坐。”
李玉捧著碗,一句沒吭,小心翼翼的往桌子邊一站,彆人給他讓位,他就坐下。
隻不過吃東西的時候不多,一直就觀察。
扁梔一抬筷子,他就摁住轉動的圓盤,讓扁梔夾菜,扁梔夾好了,他就乖乖鬆手。
一頓飯下來,自己沒怎麼吃,他就折騰這個了。
一群人在最後也看懂什麼意思了,不過鑒於上次扁梔一怒衝冠為紅顏,都知道扁梔緊張著周歲淮呢,看在眼裡是一會事,但是屬實是不敢開玩笑。
張口遮掩著都叫李玉給他們壓圓盤呢,叫的人多了,不知道還以為李玉來就是為了給轉圓盤來了。
扁梔吃的不多,中間有事,然後走了。
等確認人走了之後,五師兄才歎了口氣,摸了摸李玉的頭,“小崽,這屬實咱是高攀不上,彆折騰了。”
李玉默默的坐著,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有些委屈,一桌子的好菜,他沒吃上幾口。
桌上的師兄弟們心疼他,張羅著叫他吃。
一邊也勸,“你親近小師妹,這沒話說,我們心裡也親近她,但是咱是男人,你再傻也是個成年男人,咱要懂得避嫌,扁梔身邊沒個周歲淮那樣相貌卓越的人,也就算了,這站著一位呢,咱要知趣,對不?”
五師兄歎氣,“你啊,以後少出現在人跟前,彆惹周歲淮心煩,咱好好跟師兄們過,懂嗎?”
李玉沉默的坐著,麵前一碗的菜,一直到結束都沒動。
扁梔跟周歲淮從裡頭出來,周歲淮偏頭問她,誰找你?
扁梔沒答,朝門口買糖葫蘆的走過去,買了一串,遞給周歲淮。
周歲淮挑了一下眉,笑著接過去,“怎麼啦?”
扁梔笑了笑,抓著周歲淮的手臂,仰頭看人,聲音輕輕的,“哄你。”
“哄我?”周歲淮失笑,“為什麼哄我?”
扁梔學著周歲淮剛剛的模樣,也挑了一下眉,“怕某人吃醋,”周歲淮剛要說話,扁梔又開口了,“最近真太忙了,我都忙瘋了,沒注意,以後我會注意的,彆生我氣。”
周歲淮知道扁梔這是琢磨過味來了,沒說話,低頭看著人笑。
“給我吃一粒吧,”扁梔踮起腳尖,“好久沒吃糖葫蘆了。”
她踮起腳尖要去吃,周歲淮把手一抬,逗著人玩。扁梔也不生氣,就是變著法子的哄呢。
李玉站在酒店八層,身後是師兄們觥籌交錯的聲音,無人顧及他。
他站在窗戶邊,視線直直的往下落。
他看見扁梔笑的頑皮。
這種放鬆跟笑意在彆人麵前是不會出現的,樓底下的她踮起腳尖,雙手環抱著周歲淮,跟他在街頭,旁若無人的接了一個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