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放心顧言,一步三回頭,扁梔不耐煩,直接帶走拎著顧言,拖行李箱一般拖著去了樓上。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回去睡覺。
顧言是會折騰人了,帶了一身的傷回來,眼睛都被打成核桃了,林靈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也不去醫院,梗著脖子還要去找人挑戰。
硬是扁梔回來了,才算老實下來。
林靈不太放心,跟著去了樓上,還不等林靈進門呢,就聽見裡頭“砰!”的一聲,顧言被一灘爛泥一般丟進了衛生間裡頭。
關上衛生間的門之前,指著他的鼻子警告,“我睡覺淺,彆給我發出一點聲音,再想不通的事情,等我睡醒!”
顧言梗著脖子,嘴巴動了動之後,沒再吭聲。
林靈進門,扁梔也沒看她,自覺兜頭睡覺了。
飛機回來十幾個小時,她困倦的很,林靈也困啊,整個毒蠍上下,幾乎四十幾個小時沒睡覺了,都去找顧言這個混蛋了。
顧言自己更累,頹喪的一根神經,在衛生間裡頭緩緩的鬆弛下來,他終於也體力不靠著牆睡著了。
保姆在下頭鬆了口氣。
世界安靜了。
“還得是太太回來,太太沒回來之前,顧言先生多麼凶狠,一口一個煩,一口一個就是找死,我天,那叫一個嚇人。”
‘那一地板的血啊,我拖把拖了好幾次,水槽裡都是鮮紅色的。’
‘還好太太回來了,還好太太回來了。’
那一天,所有毒蠍的人都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安穩覺。
顧言睡的不踏實,醒過來的時候,扁梔還在睡。
他自己挪了個地方,坐到了床邊,頭靠著床靜靜的等扁梔睡醒。
扁梔睡醒一睜眼就看見床下坐著的二百五,都快被氣完了都。
她也沒立刻說話,直接起身去洗漱,聲音也沒多大,林靈他們還在睡,也不知道這些人什麼德行,好好的房間不睡,全都擠她這裡來了,地板上躺到好幾個,沙發上還兩個,七零八落的到處找地方睡。
扁梔看了這些人一眼,腳步聲很輕,直接去了陽台。
顧言撐著手,緩緩的跟了出去。
扁梔沒立馬開口,在陽台上坐下了。
顧言一開始沉默著後來繃不住了,叫了聲“老大,”聲音支離破碎,像口破羅鍋。
“我怎麼辦啊?”
“怎麼辦?”睡了一覺,扁梔火氣小了不少,“涼拌。”
顧言難受死了,“我沒辦法接受啊。”
扁梔看了眼他,喝了口水。
“老大,我真的,真的……”顧言臉上都是傷,看起來恐怖的很,昨天身上的血跡也沒處理,支離破碎的印在衣服上,“我現在都沒辦法想,一想起來,心口就痛,你跟我說說唄,你當初離開周歲淮……你怎麼狠得下心的。”
當初就那麼走的時候,一句回來的話都沒留。
扁梔是認真的放手過這段感情的,周歲淮多招人啊,扁梔當時心裡恐怕比他更難受萬倍。
“我怎麼辦啊?”顧言低低的問。
“扛著唄,”扁梔站起來,麵對著外頭,視線掃了一圈,在對麵周氏彆墅那片區域停下了目光,“硬抗,沒彆的辦法。”
“那什麼時候,能不難受啊?”
“我不知道,我當時也沒空想這麼多,我有很多事情做,顧言,人生就是這樣,很多事情猝不及防,等不到你準備好。”
“我勸不了你什麼,要麼你把人放下,放不下也硬著放,要麼你等,等她離婚,等她在一個人,等一個新的機會。”
“她現在是有丈夫的人,如果你是君子,就應該明白不打擾的道理,她喜歡你,從前大抵是很喜歡的,那八年裡,她托付真心給你,但是我想,如今若看見你,她應該是不會喜歡這樣的你的。”
“你要再她離開之後,變成她所討厭的那種人麼?”
“顧言,等或許也不會有結果,大不了孑然一身過一輩子,你怕麼?嘗過了彆人對你的好,現在吃不了苦?有多苦?多苦我都吃過,咽下去,時間會給你答案,彆在為難自己,也彆為難彆人。”
扁梔說完,轉頭看向房間。
裡頭毒蠍的人歪七扭八,睡的沒有一個正形。
顧言其實沒走出來,冷如雪的八年,也是他的八年。
但是扁梔極其良善的給了他一個喘息的借口等。
他好像在漫天的黑暗中,給了自己一點希望。
那天之後,顧言逐漸正常起來,毒蠍的人終於能夠鬆一口氣。
三個月後。
扁梔的手恢複了百分八十,而這三個月間,她已經也學會了用左手把脈。
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逐漸不理會之後,已經好久沒有失明過了,以至於扁梔偶爾還挺新鮮的期待下一次失明會什麼時候到來。
就在一切事情都萬分順遂時,扁梔忽然收到了一個電話。
冷冰凝打過來的,電話裡,他的聲音有點沉。
“丫頭,你北非那邊有人嗎?”
扁梔一開始沒注意,在查文獻,還笑著說“嗯?怎麼了。”
“就……問有沒有問,想請你幫個忙。”
冷冰凝一直以來都是很爽快的人,能叫他這麼為難並不多見,“有人,之前我們大本營在那邊,後來生意多在北歐就搬過去了,但是那邊還有我們一個小分部基地,人也是有的。”
扁梔說話,從來沒有水分,冷冰凝不由得放鬆了一些,“有多少人能讓我調度一下?”
“人不多吧,休假回來了在國內了,不過這裡過去不遠,有事你直接開口說。”
扁梔盤算了一下,“那邊的話,毒蠍可以調度到三十幾個左右,臨近的也能過去。”
冷冰凝略放心了一點,毒蠍無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