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冷如雪一顆心都被提起來了。
“換一隻手。”扁梔說。
顧言聽話的換了隻手,他抬眸間看冷如雪皺起了眉頭,低聲安撫著“沒事兒,彆擔心,就是來這裡不太習慣,以後好好養著,沒關係的。”
冷如雪沒應,眼神緊張的落在扁梔的身上。
“沒開玩笑,”扁梔說“之前喝酒,傷身體了,你自己清楚,衛生間裡那一口血代表什麼,況且,那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吐血了吧?”
顧言聞言,立馬看了眼冷如雪,對扁梔擠眉弄眼,“哎——”了一聲。
“如果是小問題,我就嘻嘻哈哈給你揭過去了,但是顧言,”扁梔沉沉說“如果你再不愛惜自己,你這破布一般的身體,撐不過四十歲。”
白熾燈下冷如雪的臉色刷的白了一片。
“老大,你……”顧言再一次給扁梔使眼色。
扁梔置若罔聞,“給你開一副方子,七天之後再看看,不行的話,你跟著我回去開檢查單。”
扁梔一般不會說這麼嚴重的話,這話一出來,顧言自己的都老實了。
冷如雪這一刻反而沉穩下來,她問扁梔“有什麼要忌口的麼?我看他老抽煙。”
“酸辣生冷都不行,甜——”扁梔指了指顧言嘴裡的棒棒糖,“也忌了。”
顧言這裡剛要說話呢,冷如雪抬手直接順著棍子,把人嘴裡的糖果抽走丟進垃圾桶裡了。
“另外不能在熬夜了,作息要規律,運動量他自己每天胡鬨也就夠了,這胃不養就徹底廢了。”
冷如雪點頭,一句句的記下來。
等冷如雪去廚房交代飲食細節時,顧言偏頭過去,對扁梔說“老大,會不會有點過了,彆嚇到她,說點差不多就行了。”
還以為騙同情呢。
扁梔都無語了,她瞪著顧言,“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我說認真的。”
顧言“……”
那天之後,顧言就徹底老實下來,扁梔說什麼,他做什麼,半點不敢馬虎。
一個禮拜後。
扁梔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你這個情況得跟我回國,這裡藥少,氣候也潮濕,不適合你養病。”
冷如雪點頭,“扁梔姐姐,那他跟你飛機一起回去。”
扁梔點頭。
顧言卻不同意了。
“我不回去。”
“老大,你醫術那麼厲害,而且你不是說有改善麼?我最近覺得好多了,你讓我留在這裡。”
這邊不太平,讓他走,他不放心。
扁梔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我讓老三留下了,然後冷冰凝今晚也會到,安全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瓦薩那邊我也去過了,他們短時間內不敢輕舉妄動的,你跟我回去一段時間,養好就再過來。”
顧言不同意。
把冷如雪放到誰的手裡他都不放心。
扁梔沒再說什麼,隻說下午就走,讓他自己考慮。
下午三點,扁梔上飛機時,沒看到顧言,可當飛機快要起飛時,冷如雪跑了過來。
身後跟著兩個安保人員,其中一個後背背著人。
是顧言。
“我給他下了點藥,”冷如雪的長發在風中飄散著,他讓人把顧言扶上了飛機,“回國的時候,應該就醒了。”
扁梔垂眼沉默了幾秒,而後問冷如雪,“有什麼話要我在他醒了之後帶給他的麼?”
冷如雪站著安靜了好久。
然後才搖了搖頭,“沒有,許多話,離婚的時候說過了,沒彆的話要說了。”
冷如雪後退兩步,對扁梔說“扁梔姐姐,你保重。”
扁梔點頭。
飛機盤旋而起,在飛機即將升至高空時,原本昏迷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極其熟練的打開了機艙的門,從上至下,縱身一躍。
冷如雪原本已經走了,聽見身後“砰!”的一身,她困惑轉頭。
然後就看見顧言一個踉蹌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冷如雪徹底被嚇到了,她仰頭看了看已經飛至百米高空的飛機,再看看跳下來的略顯狼狽的顧言,臉色黑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