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秦儲禮去周恩幼的就診室,需要經過扁梔的。
扁梔的就診室門是開著的,秦儲禮經過的時候,站定了腳步,紳士有禮的對著扁梔微微鞠了下躬,然後才跟著胖子的腳步走。
扁梔笑了一下,不過沒立即吭聲,等到手上病人看完出去了,才偏頭對身後的周歲淮含笑說‘秦家小子挺長情啊。’
周歲淮走出去看了一眼。
走廊的長凳上,周恩幼的就診室門口,秦儲禮雙腿並攏,脊背挺直的安靜坐著。
秦儲禮長得好,一出現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才一會兒,他身邊就圍了許多人,一群看診的等著號,沒事乾了就扯閒篇。
問什麼,秦儲禮就答什麼。
乖寶寶的模樣,半分沒有商場裡叱吒風雲的戾氣。
模樣耐心又禮貌,引得了走廊諸多大爺大媽的好感。
扁梔也走過來,看了一眼後笑,“討人喜歡的樣子,倒是跟當年挺像。”
周歲淮笑笑,“小子動作挺快的,才回來一個月吧?”
周歲淮看向顧言。
顧言點頭,“還差點不到一個月。”
周歲淮意味深長,“還不到一個月,就帶來中醫院了。”
扁梔笑道“人比你當年厲害。”
顧言‘何止,我聽老五說,這小子都住進恩幼的小破院子裡去了,上次老五他們過去睡覺,半夜看見一男的在客廳裡像是在工作,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
扁梔挑眉,揶揄的看向周歲淮,“確實比你當年厲害,小秦總出手果決,牛!”
周歲淮也笑笑,“厲害有什麼用,未來還不得討我這個老丈人歡心?”
幾人聊了個短暫的天,外頭病人進來了,便收了這個話題。166小說
秦儲禮在門口坐了許久。
胖子說的沒錯,周恩幼跟扁梔的風格很不同。
她颯爽也果決,乾脆也利落,沒那麼多細膩的小心思,“您這病,我說了,就是想太多了,您要把腦子放下來彆整天關注在不舒服這一點上,你都快九十了,那腿腳不利索那不是必然的麼?等我九十了,不定有您這樣呢。”
老人絮絮叨叨,“開點藥唄,我都來了。”
“開不了,”周恩幼鐵麵無私,安慰劑都不給人家開,“您沒毛病,回去曬曬太陽,比吃藥好,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來都來了,非得帶點回去啊?來,號給您退了,不收您錢,回去好吃好喝哈。”
老人“啊”了一聲,擺手,“那不成,看病哪有不收錢的,那不行,”
“來,號給您退好了,您比我外公年級都大,太姥爺的人了,我收您什麼錢?您慢走哈,回頭再有不舒服了,彆網上搶號,您直接來,我給您來個現場的,不放心我看的話,我喊我母親給您看。”
老人笑笑,一張臉笑開了花,“放心,哪裡能不放心呢,小丫頭脾氣對我胃口,喜歡給你看。”
秦儲禮坐在長椅上,聽著裡頭周恩幼生龍活虎的調調,不自覺的笑。
周恩幼身邊的人,如她一般暖洋洋的,叫人心裡踏實也舒坦。
周恩幼手上的病人看完了,她就脫了白大褂在門口陪秦儲禮等扁梔看完手裡的號,最後進去看。
彼時走廊的人已經不多了。
周恩幼玩著手機呢,忽然秦儲禮想起吳天宇的話,他偏頭問打遊戲的人,“我跟我大學的朋友介紹你了,我們一起……拍張照,可以麼?”
周恩幼“可以啊。”
原本秦儲禮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太唐突了,結果周恩幼太爽快了,一秒的遲疑也沒有。
結束了遊戲,對他說“拍吧。”
秦儲禮抿了一下唇,他對拍照這個事情不是挺在行,也不知道兩人得是什麼樣的距離,才不至於令周恩幼覺得唐突。
他這裡束手束腳呢,顧言過來叫人,“恩幼,叫你同學進來看吧。”
秦儲禮心裡覺得惋惜,剛要收起手機時,周恩幼說‘來,手機給我。’
秦儲禮遞過去。
周恩幼打開了拍攝,頭偏至秦儲禮的方向,在秦儲禮還沒反應過來時,“哢嚓”一聲,摁下了快門鍵。
烈日蟬鳴的夏日後,這一刻,被深深定格。
照片裡的秦儲禮還有點懵,表情像是像笑卻沒來得及,周恩幼笑著露出了整齊的牙齒,大眼睛彎成了個小月牙,手裡比了個耶的手勢。
“看看,可以麼?”
秦儲禮抿了抿唇,“嗯,好看。”
周恩幼很愛笑,她站起來,對秦儲禮說“走吧,進去了。”
秦儲禮點頭,小心翼翼的把這張照片設成了屏保,一抬頭,便對對上了顧言似笑非笑的視線。
秦儲禮抿了一下唇,有點做壞事被抓到現場的局促。
顧言看出來了,他走到秦儲禮身邊,笑著說“看上我們家小小土匪了?”
他跟顧言並不熟,也沒聊過天,在秦儲禮的記憶裡,隻知道顧言是毒蠍的人。
他也不是習慣將自己心思外露的人,他一直很謹慎。
可顧言問了,因為顧言是周恩幼的顧叔叔,所以,秦儲禮沒有半分隱瞞,“嗯,喜歡。”
顧言笑著拍了一下秦儲禮的肩,“好小子,不過,要追我們家小土匪可不容易,上次的婚禮,我看你也參加了對吧?你知道我們毒蠍的傳統吧?”
秦儲禮不是毒蠍的人,自然是不知道。
顧言挑眉,“我們毒蠍的傳統,男的都入贅,女的不外嫁,所以,你要追我們家小土匪,是做好入贅的準備了麼?據我所知,秦家如今心高氣傲的,你有事獨苗,不可能入贅吧?”
這話,純是顧言自己胡說八道。
當初沈聽肆跟周歲淮是入贅沒錯,但是扁梔跟林靈壓根就無所謂,是那兩男的非要搞事情。
一場婚禮,三個新娘,兩個男的都入贅了,顧言不服。
非說自己也要入贅。
還眼巴巴的去問冷如雪行不行,冷如雪完全無語,顧言去找了老丈人,冷冰凝也懵逼。
這天地下還有這種好事呢。
答應啊!
那不得敲鑼打鼓的答應啊!
在顧言跟扁梔這群人心裡,入贅就是個隨口說的小笑話,沒事拿拿出來笑笑。
顧言看出了秦儲禮的拘謹,想著說點玩笑話,讓人彆緊張。
結果——
秦儲禮聽完顧言的話後,沉默了半晌,然後,很鄭重的說了句“可以。”
顧言當時都愣了一下。
想著說,這秦儲禮會不會太正經了點,他剛要解釋,周恩幼就出來問,“你們聊天呢,進去吧,人扁大夫等著呢。”
顧言笑笑,推著秦儲禮進門了。
顧言一開始還想著,這小子彆心思重,回頭要解釋一下這事。
結果。
結果就是心大。
忘記了。
進入就診室。
扁梔跟周歲淮都在,秦儲禮當真是緊張起來,他這輩子沒這麼緊張過。
他對扁梔原本就是絕對的尊敬加敬重的,後來因為周恩幼的關係,就更甚了。
不過好在,秦總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心裡緊張的要崩潰,麵上還是淡定如常。
在扁梔對麵的位置坐下後。
扁梔笑著看了眼自家沒坐相的閨女,再看看人頭頭發絲都嚴謹的小男生,淡淡搖頭一笑。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禍害了誰。
“回國多久了?”扁梔問他。
“一個多月了,上次跟爺爺一起去參加您跟叔叔的婚禮,在場的人多,就沒有過去跟您打招呼,隻遠遠的看著,婚禮辦的很好,很熱鬨。”
事實上。
確實熱鬨。
天上好多台航拍機,毒蠍的人也是會玩的,一個婚禮下來,那簡直是high爆了。
“聽說,你跟恩幼現在一個學校,一個專業?”
扁梔一邊閒聊的口吻說,一邊觀察著周恩幼跟秦儲禮。
周恩幼跟之前領同學來還不一樣,之前都是人帶進來,她就出去跟顧言聊天了,今天倒是拿了張椅子好好過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