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把自己的最不堪都展現出來,求著老爺子救救自己。
卻不曾想。
老爺子連眼皮都不曾掀一點,他的目光甚至比剛剛還冷,還要厭惡。
自上而下的視線裡,帶了嗤笑意味的輕視,“你還有臉說?秦家的臉都被丟光了,周寧脾氣是不好,可外頭的女人也把他服侍的妥妥帖帖的,你呢?端著半死不活的死人臉,男人能有什麼興趣?你還好意思到我跟前來說?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秦夢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她像狗一樣被攆出了秦家。
外頭傾盆大雨,秦夢站在狂暴的風雨中,雨滴砸在臉上,她忽然想起周恩幼跟秦儲禮站在一起的模樣。
秦儲禮笑了,秦儲禮在秦家那麼多年,無論是創造了多麼大的業績,引得了多少人的獎賞,讓老爺子多麼另眼相待,他都始終一副麵癱臉。
她甚至覺得,他天生不會笑。
可他如今笑了,笑的那麼高興,而她,卻隻能站在伶仃的風雨中,被狂躁的風吹得麵目全非!
都是人!憑什麼!
秦夢的一腔不甘心的回了周寧家,才剛一進門就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還不等哀嚎出聲,一個悶棍迎頭而上,鮮血從額前落下,滴滴答答砸在地板上。
周寧“賤人!我今天揍死你!”
煙灰缸,掃把,木棍,桌麵上的果籃,凡是能夠砸到身上的東西,周寧統統往秦夢身上招呼,秦夢苟延殘喘的往門口趴,鮮血蜿蜒身後,劃出漫長的一條血痕。
隻聽見“砰!”的一聲,秦夢眼前一黑,隻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而後便徹底暈死過去。
混沌中,她隱約聽見救護車的聲音,似乎是下人有一個實在看不過去了,叫了救護車,周寧笑眯眯的對救護車的醫護人員輕描淡寫,“她自己不注意,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這句話後,秦夢徹底在血泊中暈死過去。
秦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醫生站在床尾,對秦夢說“秦太太,很遺憾,您的胎兒沒有抱住,您的子宮受到重創,日後懷孕的幾率會很小,您一直沒有家人來探望過,這些事情,我們隻能跟您本人說了,另外,醫院的住院費用也麻煩您繳納一下。”
秦夢心底一片悲涼,看著窗外蕭瑟的夜景,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徹徹底底的心死了。
她沒錢。
誰能想到,秦家大小姐,周寧的周夫人,連住院費都付不起,她窘迫的同時,無奈至極,她甚至找不到一個人能夠來給她付醫藥費,隻能蒼白著臉,一天又一天的推脫著。
最後,她無奈的給老爺子打電話。
換來的隻有一句冷嘲熱諷,萬把塊錢你都拿不出來,你這些年真是白活了,你怎麼不乾脆去死!”
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傳遍病房,護士站站在一旁,“秦小姐,你的醫藥費,真的已經不能再拖了。”
秦夢無奈的垂眼,最後,翻遍的通訊錄,視線落在了兩個名字上。
周恩幼。
秦儲禮。
她停頓了幾秒,指尖猶疑了半晌,也不知道為什麼,略過了秦儲禮的名字,秦夢將電話打給了不過兩麵之緣,且兩次見麵都並不愉快的周恩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