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周恩幼垂了下眼睛,安靜了好久,然後才緩緩合上電腦。
之後,她照理回家,工作,像是無事發生過。
不同的事,她不再給秦儲禮發消息了。
實驗室的工作很忙,她也在同時著手準備畢業的事情,老頭最近找了周恩幼好幾次,她還是決定不繼續讀博。
老頭痛心疾首,後來學校領導也找過來了。
老頭是業內大佬,找了不少說客,周恩幼很固執,說不讀,就是不讀了。
老頭最近很上火,周恩幼心情看起來也似乎不太好,一時間,整個實驗室裡頭氣氛緊張窒息。
有天,師哥師姐們以為周恩幼去吃飯了,在走廊裡閒聊。
其中一個大大的歎氣,“我天!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老頭不高興,周恩幼也不高興,他們兩總得有一個是高興的吧?”
另外個師姐,“秦儲禮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對啊?秦儲禮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哎,他不是說私事出差麼?也去太久了吧。”
“誰說不是啊,你以為就咱們想著秦儲禮回來麼?老頭也盼著秦儲禮回來給自己當說客呢,說是打電話了,可是一直沒打通,老頭眼見著,火氣更大了。”
“我有個問題,你們說,周恩幼不高興,到底是因為讀博的事情老頭太煩了,還是因為跟秦儲禮出狀況了?”
空氣安靜一秒。
“我還真覺得跟秦儲禮有關係,你們想啊,要是真關係好,這麼多天了,我都沒見秦儲禮來一個電話,我也沒見周恩幼給秦儲禮去個電話,這兩人好像就徹底斷聯了似得。”
“所以……是吵架了麼?”
……
窗外的八卦聲隱隱傳進來,周恩幼緩慢的眨著眼睛看著實驗室電腦上一行行跳出來的數據代碼。
她跟秦儲禮吵架了麼?
沒有。
之後的一個禮拜,周恩幼把項目的事情處理好,又去著手準備了畢業的事,老頭無可奈何,甚至上門做了一次家訪。
當晚,周恩幼被叫回家吃飯。
飯後。
扁梔看著周恩幼,“怎麼了?興致不高?”
周恩幼跟扁梔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無聊的看著腳底下的草,“沒。”
扁梔看著周恩幼的側臉,“那怎麼不高興?”
“沒,就是……”周恩幼胸口鬱著一股氣,發不出來,像是說出來覺得矯情,也沒意思,她安靜了片刻後,還是說,“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扁梔“嗯?”
小土匪居然會覺得沒意思。
周恩幼是最會給自己樂子的人了,居然會覺得沒意思。
“小秦聽說出差了?”
“嗯。”
“那等他回來,讓他來家裡吃飯?”這其實就是一句試探。
“好。”周恩幼平淡的接了,沒給出一點異常的表現來。
“博士的事情,我暫時不考慮了,”周恩幼走之前跟扁梔說“等半個月畢業之後,我就回中醫院,您跟我爸可以考慮退休的事情啦。”
扁梔知道,周恩幼一片孝心,擔心她身體不好,所以始終考慮周到。
另外,作為毒蠍的老大,也確實沒辦法花太多時間在科研成果上,不夠純粹。
周恩幼年紀雖然不大,可是考慮問題已經很周全了。
從扁梔這裡出來,回到自己的小破院子,周恩幼忽然覺得有點過於安靜了。
這個院子是當初她要在寧大讀書,扁梔購置的,如今要畢業了,她也就不準備繼續在這裡住了。
周恩幼的行動力一向很果決。
一個星期內交了畢業論文,她的科研成果很多,畢業對她來說,就是走個過場了,之後的時間裡,她叫了搬家公司,除了秦儲禮的那個房間,其餘她日常用的東西都搬回了扁梔那裡。
冰箱裡的東西很多過了賞味期,她都叫人處理掉了。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周恩幼帶上帽子,頭也不回鎖上門,離開了。
半個月後。
周恩幼成為了中醫院裡的掛牌醫生。
在周恩幼沒有讀大學之前她就已經在這裡坐診了,如今回歸,許多病人都樂見其成。
坐診的第一天,她的就診室裡頭就收到了許多病人送來的老家特產。
跟扁梔不同,周恩幼行事大膽大方,不慣著病人,說不行的事情沒有一點通融的餘地,病人們也喜歡她這樣的。
扁梔坐診的時間由一個禮拜五天,變為一個禮拜三天。
周恩幼開始日日坐診,也成為了家裡頭最忙的人,大家都喊她周大夫。
老頭不死心,一開始日日來,板著臉坐在就診室裡頭,也不走,自己拿了個小板凳,哭喪著個臉,周恩幼供應一日三餐,然後就不理他了,最後老頭沒辦法,終於走了,聽說後來申請當年退休了。
一個月裡。
毒蠍談成了二十幾個大訂單,老八老五從一開始的興奮到高興,最最後開始麻木,然後崩潰。
在毒蠍的內部會議視頻裡頭,老五抱怨,“幼啊,跟你們家秦儲禮說一聲,真彆這麼拚,咱家裡頭也不缺錢啊,這掃錢速度,不至於,真不至於。”
老八也瘋了,“是啊,你們是不知道,之前跟咱家搶生意的那些人,現在看見秦儲禮都腿軟,之前還瞧不上秦儲禮年輕呢,現在一口一個禮哥的喊,你們也知道那些老家夥老奸巨猾的,什麼時候這麼老實過啊,我一開始還高興看呢,現在我就想,什麼時候我也能退休啊!我老胳膊老退了,真的趕不上年輕人這種肆虐的節奏了,吃不消啊!我從秦儲禮來,就一個多月沒睡過一個完整覺了!”
老五“我現在都懷疑秦儲禮是不是要把我們熬死!”
老八困倦的眨著眼睛,“幼啊,你什麼時候把你家的這位叫回去啊?不是說考研上岸了麼?讀書要緊,真的,錢可以等等賺!”
周恩幼在視頻這頭沒說話,看著最新季度的財務報表。
老五“丫頭,你彆不說話啊,你到底說說看,你是不是給秦儲禮下了什麼命令,比如他賺多少錢能跟你在一起還是咋的?”
周恩幼淡淡,“沒。”
老八“沒?沒?!沒,為什麼每次一替你他就垂眉搭腦的,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老五“是啊,我看他天天手機不離身,上次手機還有兩格電呢,開會呢,立馬就出去找充電寶了,至於麼?”
周恩幼把財務報表放抽屜裡,“沒事掛了,我醫院下午還有病人呢。”
老五跟老八隻好停止抱怨,怨念十足的掛了電話。
毒蠍有個慣例。
過年的時候會聚一個月。
三個月後。
天涯海角的毒蠍人聚在扁梔這裡。
從國外回來的那一天,老五跟老八宛若新生。
顧言跟林靈都為他們鼓掌,“牛逼啊,這是要橫掃全球經濟啊,這掃錢速度毒蠍日後何愁有變故?”
老八跟老五一副被榨乾的樣子,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看見沒,熬四個月了,再不回來,我懷疑自己要成為毒蠍裡頭第一個猝死的人了!”
顧言哈哈大笑,而後,走到他們身邊,拍了拍秦儲禮的背,“好小子,厲害啊!”
秦儲禮輕輕笑笑,視線往裡頭掃。
“呦看誰呢?”顧言故意問,“看咱家周大夫呢?”
秦儲禮沒說話,這是默認了。
“彆看了,在醫院呢,她沒那麼早回來,人可忙了,跟扁梔一樣忙,患者都排隊到醫院門口了,每天都要十一點左右才回來,家裡阿姨現在都不準備她晚飯了,隻給她準備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