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多容易啊?對吧?”
“以後我還會定期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身體,讓你長命兩百歲。”
秦老爺子聞言,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發抖,“你,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看秦儲禮跟我不好麼?我給你機會啊。”
“到時候,結婚的時候,我會通知你,日後有了孩子,也會叫你好好看看,什麼童年陰影,什麼忽略冷漠的對待,這些,我會在不久的將來,讓這些在秦儲禮的心裡,絲毫不剩。”
周恩幼淡淡站起來,‘老爺子,就在這寥無人煙的島嶼裡好好活著吧。’
秦老爺子聞言,當即失心瘋起來,“你,你不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他上下掃視著周恩幼,“你們,你們發生關係了?不可能啊!他不可能啊!他當年!”
秦老爺子及時刹車,他戒備的看著周恩幼,“你在炸我的話,對不對?你想套話!一定是這樣的!”
周恩幼沒在給秦老爺子一點目光,她站起來,在進入飛機之前,對老爺子說“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會讓他改姓,秦這個字,太臟了。”
說完,周恩幼坐進電梯。
飛機飄然而至,又迅速離開,在天空上劃出一道很長的線。
秦老爺子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之後的茫然,最後到絕望,他丟了手裡的拐杖,舉著手,對著遼無邊際的天空呐喊,“周恩幼!你回來!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回來!我是秦儲禮的爺爺!你不能這麼對我!”
回應他的,隻有洶湧的海水,跟毫無生機的風聲。
秦老爺子的如意算盤散落一地,他癱坐在地上,呐呐自語,“不可能的,秦儲禮不可能可以跟周恩幼發生關係的,當年這樣的程度,他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秦儲禮是連房間都不讓下人進去的程度,寧願睡在公司裡,都不願意回家,他戒備所有人的靠近,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是很難控製的。”
“周恩幼一定是在欲擒故縱,她一定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秦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仰著頭,遼無邊際的天空此刻連飛機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他最終崩潰的癱坐在地上,絕望的等待死亡。
周恩幼回程的路上給秦儲禮發了消息,告知了他回國的時間,中間,她繞去了美國,想找的人,沒看見,說是欠了賭債,消失很久了,情報局目前還沒有更新到這個人最新消息,不過有線索顯示,他已經離開美國境內。
周恩幼聽見這個消息時,眸色沉了一些。
她讓人繼續查,一邊啟程回國。
抵達國內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秦儲禮在小破院子裡等。
飛機從上至下落下時,風力很大,秦儲禮站在其中,風把他寬大的衣服吹的膨脹起來,頭發也隨之擺動,顯得整個人有些破碎。
飛機落地。
秦儲禮笑著迎上去,“回來了。”
周恩幼看著她,沒立刻抬步,視線安安靜靜的,回答他,“嗯,回來了。”
秦儲禮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高大的男人總是笑的靦腆,像是在她麵前總有滿腹心事。
周恩幼看著他,想問點什麼。
比如。
秦儲禮,你現在高興嗎?
又比如。
秦儲禮,過去的事情,還依舊介懷嗎?
又或者。
秦儲禮,你要不要跟我再試一試?我能讓你高興起來不害怕。
可這些,又似乎都多餘問。
她從始至終,都知道答案。
對於秦儲禮,周恩幼有一種天生的自信。
就像兩次他走。
她不追,可是不管多久,她都知道,他會自己回來。
他走不遠。
她也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哪裡,所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
小狗知道自己回來。
“秦儲禮,我餓了。”沉默好久,周恩幼最終也隻是說了這句話。
可這句話足以叫秦儲禮高興起來,他還挺滿意自己的手藝的,他伸出手,下意識想牽周恩幼的手,可那一日,分手的話說的太決絕,秦儲禮不敢了,怕被說,也怕被拒絕。
心裡都有點怕周恩幼了。
笑容僵硬了幾秒,自己努力的消化情緒,又重新笑起來,口吻裝的挺自然,“給你做了飯菜的,有你最喜歡的菜色,你瘦了好多,我給你好好補一補。”
周恩幼看了他的手一眼,沒說話,問,“你吃了麼?”
秦儲禮聞言一愣,笑著說,“沒。”
周恩幼進門,“以後我沒回來,自己先吃。”
秦儲禮笑著彎起眉眼,“我不餓,我等你回來。”
周恩幼沒像之前幾天那般沉默,點著頭,“嗯。”
秦儲禮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周恩幼出去一趟,又柔和許多,他太高興了,端著碗,笑的眼睛彎彎的。
周恩幼看他那傻樣,也不說他,就瞧兩眼,給他夾了一筷子秦儲禮愛吃的菜。
“吃飯,看我做什麼。”
秦儲禮想說點好聽話,又怕周恩幼會覺得過線,他不敢做過火的事情,怕周恩幼會不高興,也怕她會叫他走。
“今晚還住這裡麼?”秦儲禮問。
“你喜歡這裡嗎?”
秦儲禮‘喜歡啊。’
雖然扁梔那裡也很好住,又獨屬於自己的房間跟領地,二十四小時廚房裡頭都有人,想吃什麼,都能準備,豪宅的位置也很好,但是,這裡更安靜,沒有許多人,隻有他跟周恩幼。
那種類似於自己安靜小家的感覺很好,他很珍惜跟周恩幼獨處的時間。
周恩幼話不多,他也不是話多的人,可你一句,我一句,也不會讓話掉在地上,秦儲禮喜歡極了這種不紛擾的感覺,有一種慢悠悠,歲月靜好的感覺。
“嗯,”周恩幼說“那這段時間都住這邊。”
秦儲禮聞言,眼睛立即亮起來,可片刻後,又還是小心翼翼,“那我也可以住這裡,對吧?”
周恩幼看他,“可以。”
秦儲禮笑著,“那好,我天天給你做飯。”
“秦儲禮,你下次要再走,跟我說一聲,”周恩幼其實管他並不嚴格,也很講道理,“要什麼時候走,去哪裡,其實我都不會攔你,但是要走,想走,你起碼得告訴我一聲,這不是交代,是尊重,懂嗎?”
周恩幼的口吻很認真,“不管你是出於什麼考慮,把我當毒蠍老大也好,或者彆的什麼,來處,出處,得交代,你可以當做這是我給你的命令,我說了,你就得遵守,能明白嗎?”
秦儲禮看著周恩幼,喃喃說“好。”
周恩幼看著他呆愣的樣子,笑了一下,“行,吃飯吧。”
秦儲禮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盯著周恩幼的臉,低低的問,“你說,把你當毒蠍老大,或者彆的什麼,是什麼意思啊?”
“不把你當老大的話,可以是彆的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