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歎了口氣,抓著他的手腕用了點力道,將他的手心從自己的眼前移開。
“周歲淮,”乾淨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周歲淮,扁梔輕聲說“你在怕什麼?”
一旁看戲的林野,心裡大呼“我艸!”
姐!
還是你會!
你可真是我姐!
這話說的,他心裡都麻了。
何況是周歲淮。
事實上,周歲淮不僅人麻了,心麻了,理智也出家了。
就這麼呆呆的被扁梔帶著走出停車場,快走到門口時,扁梔轉頭,警告林野,“彆再有動作,夠了,把人帶去醫院。”
林野呆呆愣愣的“哦”了聲。
把周歲淮帶到門外,扁梔站在他麵前。
明明矮了一個頭,氣勢卻力壓過去,剛剛還殘暴無度幾乎要殺人的男人,低垂著頭,看著腳尖,委屈的像隻小狗狗,可憐巴巴的垂下了耳朵。
等著被教訓。
“傷到沒有?”倒是沒想到,扁梔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周歲淮頓時樂了,抬起桃花眼,笑意盈盈的,“沒有。”
扁梔點頭,“那行了,”說完轉頭要走。
“哎——”
“你生氣了?”
周歲淮追上來,非要跟扁梔擠一輛車,“你彆生氣啊。”
扁梔轉頭看著車後座被打的親媽都不認識的高矮胖瘦無奈歎氣。
算了,做了壞事,是該受點懲罰。
“沒生氣,但是這事,你保證彆再插手了。”
周歲淮眼神一頓。
幽幽看著扁梔,“因為她是歐墨淵的妹妹嗎?!”
扁梔還沒答。
周歲淮已經重重一拳打在座椅上“那也不能原諒!”
林野坐在副駕駛座,聽見後“嘖——”了一聲,扭頭對周歲淮,“你凶誰呢!”
轉頭,對上扁梔的眼睛,林野補刀“不過!確實不能原諒!該死!”
扁梔懶得理會兩人。
隻淡淡的說不許折騰了。
當年她發生了那件事,舅舅跟舅母不想把事情鬨大,就這麼草草處理了。
也沒有讓林決知道。
後來她被接回家,小小年紀也覺得這事難以啟齒,隻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穿著長袖長褲,有潔癖,也怕跟人接近。
她現在都還記得,舅母把她扯到一處,遞給她一個棒棒糖。
低低的說“女孩子不能妖裡妖氣的,你看看你長得跟你母親一個狐狸精模樣,蒼蠅不叮無縫蛋,你要是不長這麼好看,人家能對你動手動腳?
再者,這事不光彩的,你要是讓人知道,大家不會說那男人,隻會說你這姑娘作風有問題,你媽媽剛走,你想想大家會怎麼聯想,會怎麼議論你母親,大家會說扁家的姑娘墮落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專門勾引男人。
這根棒棒糖給你,梔梔乖,好好睡個覺,明天就沒事了。”
那根草莓味棒棒糖迄今為止都像個噩夢。
很久以後,扁梔才知道,那個打算侵犯她的男人,是舅母的親外甥。
時過境遷,扁梔也不想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包括當年救她的人是歐墨淵。
隻打算靜悄悄的把事情揭過。
當年那個少年,給過她一束光,現在,她加倍還他。
以後,她就不欠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