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李娟一邊說,一邊心機觀察周歲淮的表情。
他很安靜。
或者說,過分安靜。
臉上沒有絲毫情緒,眸光漆黑,就這麼看著她。
此刻,李娟甚至有一種,周歲淮是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的錯覺。
就這麼兩隻手靠在椅子上,眼底毫無波動。
木然,且呆滯。
直到,李娟停頓了好久,周歲淮木然看向她後,李娟才繼續,
“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在哪裡都是受歡迎的,不過那個時候的男孩子,大多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扯扯小姑娘頭發,嬉笑兩句,以此來引起對方注意的小孩手段。”
“哦,”李娟像是記起來什麼,“那會兒有個小男孩倒是愛笑,也喜歡給扁梔送些自己做的小禮物,會替她趕跑那無知男孩,也會陪她一個人在院子裡坐很久,逗她開心,扁梔的心情似乎也是在那個時候,慢慢好起來一些的。”
“也是那個時候,扁梔偶然間露出的一個淺淺微笑,叫殺豬的瞧見了,那殺豬刀都拿不動了,隻想著,要親近這姑娘,日日夜夜的將人禁錮在身邊,那一天村裡趕集,大家都去鎮上裡,人少的很。”
“扁梔不願意湊熱鬨,一個人安靜的在葡萄架下玩,那殺豬的,偷摸的從葡萄架後,一點點的摸過去,扁梔那會兒警覺的很,一下子就站起來了,立馬跑回了家。”
“我還記得,那一天,風很大,我站在門外,瞧見涼風卷起脆弱的裙擺,露出小姑娘白皙的腳踝,那殺豬的,看的隻流口水,一下子就失了心瘋,一刻都等不得。”
“在那樣的年頭裡,姑娘被哪家的男人占裡身子,除了嫁給那個人家,沒有彆的出路的,殺豬的瘋了,闖進了家裡,把人帶到了僻冷的倉庫裡。”
李娟在仔細回憶,同時也努力規避自己的部分。
所以,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周歲淮徒然緊握住扶手已然青筋暴露的手。
“後來呢。”周歲淮問。
李娟抬起頭,看向周歲淮,他依舊是剛剛那般的平靜。
“後來啊,什麼也沒有發生唄,聽說,有個男孩進去救了扁梔。”
“哦,後來報紙還報道裡這個事情,獎勵了那個見義勇為的男孩。”
“那男孩,你認識,就是歐墨淵嘛。”
“我估摸著,扁梔嫁給歐墨淵也有報恩這方麵的原因吧,”李娟嬉笑瞧著周歲淮,“所以啊,你看看,扁家人是極其重恩情的,歐墨淵當初救扁梔的恩,扁梔報答裡,如今,你替她買下這個中醫院,她日後也必當以身相許,多好的事情啊。”
李娟沒有察覺周歲淮忽然掛上的冷笑,她盤算道“小周總,我是看你乾脆,所以才提前跟你交易,那個歐墨淵,我看他現在對扁梔挺上心的,你要是現在不給錢,那我覺得,歐墨淵準保是願意給的。”
“他不是一直想複婚麼,他要是替扁梔買了這個中醫院,你肯定沒戲了,一個億,我已經算很便宜了,你看看,是現在給我,還是叫秘書回去寫支票給我?”
“趕緊的,給個痛快話。”
周歲淮嘴角的笑意凝固成冰,他活動著手關節,終於在李娟的千呼萬盼中說了一句話。
“挺會做舅媽的。”
李娟沒聽清楚,“啊?”
“我說,你挺會做人舅媽的,”周歲淮眸光一點點的凝聚殺意,“當年,殺豬的怎麼進去的院子,要一起順便解釋一下麼?”
李娟愣住。
這是她刻意忽略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