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周歲淮依舊沒有回答她。
兩人就這麼站在樹下,安靜了好久。
周歲淮從來沒有這麼對她過,所以,當扁梔意識到他或許生氣了的時候,她還有點茫然跟困惑。
“你,是在不高興嗎?周歲淮。”
扁梔的語調裡,帶了點不自知的低哄意味。
在扁梔說了這句話後,周歲淮眨了一下眼睛。
“為什麼不高興?”
“因為,”她猜測道“就因為我不讓你對張垚下死手?”
“周歲淮,你不是小孩子了,現在是信息社會,也是法治社會,你這裡當真把人弄死了,或者打殘了,他若是認真告你的話,你是不是也麻煩?”
扁梔見周歲淮神色並沒有半點鬆動。
她歎了口氣。
她體諒他是個有狂躁症的病人。
“退一萬步說,你當真要教訓,應該提到沒人的地方,這個叫張垚的死一萬次都不為過,可你為他填命真的不值當。”
扁梔試圖讓周歲淮明白自己是站在他的位置上替他考慮問題。
可周歲淮聽著解釋,卻依舊一動不動。
扁梔沒轍了。
“你當真不跟我進去麼?”
“若不走的話,那我走了?”
扁梔說完,一邊挪動腳步,一遍餘光觀察他。
他當真沒動,
倔的像一頭牛。
“周歲淮,”扁梔耐著性子,“你不高興可以,但是,你總要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高興。”
否則,她要怎麼哄?
“或者這樣,你給我點提示?”
周歲淮看著低聲軟語的扁梔,心裡並沒有一點高興,他眸光淺淺,彆過了頭沒有再看她
卻也張開了嘴。
“張垚找過你。”
這是個肯定句。
扁梔也坦誠“對。”
“所以,我二哥忽然叫我跟他一起出國,是你跟他商量好的。”
扁梔“是。”
“你不願意我知道張垚來找過你,也不願意我對張垚做出什麼暴力舉動。”
扁梔“是。”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有病。”
扁梔沒答。
周歲淮卻已然清楚的了解,“所以,你是覺得我有病,覺得我會衝動處事,覺得我會礙你的事,才千辛萬苦叫人把我支走的。”
扁梔“我沒有這個意思。”
周歲淮聞言,垂頭苦笑一聲,“你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你這麼做了。”
他的眼底頃客間猩紅,“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個始終無法依靠的病人?”
“所以,你才會這麼耐心哄我?”
“因為,在你心裡,我不過是一個無理取鬨,但是不得不寬慰的病人。”
周歲淮說完這些話,艱難的停頓著,許久後,才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我以為的,自認為的,一廂情願的,覺得自己在你心裡是有特彆的位置的想法,也不過是錯覺。”
他的眼圈通紅,麵色冷的像冬日裡的深夜。
“所以,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好……不過是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我跟許多年前一樣,蠢的不可救藥。”
“是嗎?”
扁梔的眉頭隨著周歲淮的話越皺越緊,“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我能夠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