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決自認為苦口婆心。
扁梔的臉色卻一寸寸的暗下去。
她覺得自己期盼著一家和睦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站起身,言語間逐漸的冷,“是麼?若真是因為這個嫁不出去,那便不嫁人了,再者,”
扁梔看著林決,一字一句的問他“爸爸,遭遇那件事情,壞人不是我?應該想著要極力掩蓋的人,也不是我,你為什麼像是我做錯了事那般,什麼叫彆人怎麼看我?我怎麼了?我比彆人差在哪裡了?”
扁梔傷心的質問。
她從未在意過什麼視頻。
即便真的被公開,她也覺得無所謂。
她已經長大了,當年她同樣覺得羞辱不敢麵對,所以抑鬱。
後來,師傅告訴過她,不要把彆人的錯,肩負在自己身上,壓垮本應該挺直的脊梁骨。
她落入深淵的時候,林決沒有拉她一把,她不怪他。
可如今,卻聯合著彆人,把沉重的枷鎖往她身上套,這一點,真的讓她失望透頂。
所有人都可以指摘她。
唯獨林決不行,因為,她是他的女兒啊!
扁梔的眼眶微微泛紅,而林決再度沉默。
安靜許久。
林決才低低的開了口,“梔梔,從前的事情,翻篇吧,彆去深究了,沒有意義,咱們一家五口這樣,不好麼?我還是那句話,你把一半財產交出來,我把你母親的舞蹈團給你,日後,你要如何,我都隨你,行嗎?”
扁梔的心在這一秒徹底跌落穀底。
她笑了笑,眼底在沒有一絲的暖意,“行嗎?”
“當然不行。”
林野站在扁梔的正對麵,怔怔的看著扁梔,覺得,此刻扁梔的笑像極了當年抑鬱症發作的事情。
笑意不達眼底,森然冷意,像是人間的魔鬼在俯視地獄,叫人心裡騰的生涼意。
林野忽然有些害怕這樣的扁梔。
“爸,”扁梔麵容帶笑,知道她的人便知道,她越生氣時候,笑容越濃烈,像是萃了毒的玫瑰,“你威脅不了我。”
扁梔的語調極其的冷。
林決愣住。
他以為——
“您以為,憑借這個舞蹈團就可以拿捏我?”
林決“你……這可是你母親身前組建的,最為珍視的……”
“對,可有一件事,您弄錯了。”
“或者說,您從來就沒有對過。”
“您知道是什麼麼?”
“舞蹈團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名號,不是搭建在那裡的台子,更不是掛在外頭的虛名,是人。”
“是裡麵每一個兢兢業業的舞者,是他們追求的純粹夢想,是他們赤誠的心。”
“爸,您始終沒有明白。”
“人,始終要比搭建在那裡的舞台更重要、”
舞蹈團散了。
她可以重新組建起來。
人,散了。
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