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周歲淮剛要脫,便聽扁梔那頭響起敲門聲。
他的動作頓住。
扁梔卻沒理會,隻看著視頻,安靜等他。
周歲淮默默的脫了褲子,鏡頭又晃了一下。
匆匆帶過傷口,然後,鏡頭對準他的臉,“大概,就是這樣。”
周歲淮帶鏡頭的速度很快,不過,扁梔還是看清楚了。
傷口,很長。
從大腿根部,一直蔓延落向膝蓋上端,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傷口依舊猙獰駭人,起了很大的一條疤。
可想而知,當時的傷,有多麼嚴重。
“看完了。”
扁梔眨了眨眼睛,控製情緒,“嗯。”
“其實,真的沒事,當時就掛了幾天瓶,然後就好了,我那段時間在醫院,都胖了,我哥還調侃我,說我是去醫院養膘的。”
扁梔沒說話。
門口的敲門聲還在繼續,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扁梔又眨了眨眼睛,對視頻對麵的周歲淮說“早點休息,改天,我好好看看傷口。”
賭上她一生所學,也要把疤痕徹底摁回去!
周歲淮;咧著嘴笑“嗯,那你,早點休息,明早我來接你,”
彆墅區之間距離很遠,扁梔擔心周歲淮沒睡好,“不用,我自己開車去。”
周歲淮悶悶的“哦”了聲。
視頻掛斷,扁梔坐在床沿,看著軟墊上的花,好久好久。
久到,酸澀的眼睛裡翻湧的淚水砸在地麵上,她才呼出口長氣。
在周歲淮麵前控製的情緒釋放著,平放在膝頭上的手,攥緊了拳頭,指尖用力緊繃,心裡的痛感層層疊疊,幾乎要淹沒理智。
“梔梔,你睡了嗎?”
門口的人絲毫沒有要罷休的跡象。
“我是王姨啊,給你燉了燕窩,你喝一點睡覺啊?”
房門的拍門聲漸大。
沈聽肆“梔梔睡了,燕窩什麼的,不喝也不要緊。”
林野“就是啊,媽,你拍門聲這麼大,姐睡著了,都得被你吵醒。”
“你們懂什麼?”王珍的聲音“這燕窩都燉了,總歸是要喝的,否則就浪費了,再說了,也許梔梔就是在洗漱沒聽見呢,倒是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站在人姑娘家門口乾嘛,都回去給我睡覺。”
拍門聲繼續。
扁梔吸了吸鼻子,抬手將眼角的淚痕抹去。
王珍在第一百次拍門時,門忽然大力從裡麵打開。
王珍是來要藥方的,不清楚藥方的功效,她非常不安心。
“梔——”
王珍愣住,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此刻的扁梔心情不佳,“你——怎麼了?”
“有事?”扁梔聲音極其冷淡,跟剛剛在樓下時似笑非笑的樣子完全不同,這會兒,麵色發冷,看著非常嚇人。
王珍都有點不敢提自己的要求。
“就是,那個藥方吧,我想看看。”
扁梔環胸,“你是醫生?”
“啊?”
“我不是啊。”
“不是你看什麼?你要是自詡醫術比我高明,那我可以給你看,你什麼都不懂,瞎看什麼?百度來百度去的,就能看懂配伍?”
“還是,你並不是想看配伍,是想看看我爸爸什麼病?”
王珍啞口無言。
扁梔繼續,又幾分不爽,咄咄逼人的滋味,“還是,想知道我爸能有多久,好盤算著在找下一家?”
門口的沈聽肆跟林野聽著扁梔的話都愣住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扁梔的鋒芒,這是,第一次。
“你……說什麼啊?”王珍說。
“我說什麼?這種事情你不是最有經驗嗎?不過我勸你這次最好謹慎做事,畢竟世界上沒有幾個如我爸這般的冤大頭,燕窩什麼的,留給你自己補,畢竟沒點姿色,可入不了有錢人的眼睛。”
“你!”
王珍“你”字剛說出口,“咣!”的一聲,門板當真王珍的麵狠狠甩上,帶著冷硬的風,讓王珍整個人頓在原地。
“這是!”王珍許久後,才呆滯的說出剩下的話,“要造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