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羅好了飯菜,所有人都坐上桌。
胖子幾個見到歐皓很高興,連連敬了他好幾杯,等羊肉下鍋。
歐皓給自己的杯子再次續上酒,轉身麵對扁梔,愛慕中,帶著恭敬,目光專注,“院長,來,敬你一杯。”
扁梔拿起酒杯。
歐皓說“院長,之前,沒機會跟你認真的說一句謝謝,總覺得時間過的太匆忙,也覺得……時機不對,自己的身份不夠,連開口說謝謝的資格都沒有,這些年,我在外頭,一直都記得您說的,中醫院是我的家,萬事,又這裡給我兜底,也因為您的這句話,叫我做什麼事情,都很有底氣,說謝謝,太輕了,您看我以後表現。”
歐皓舉杯。
“哢——”的清脆聲,杯子跟杯子碰了一下。
不過,不是扁梔跟歐皓碰。
周歲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端著酒杯,“哈哈——看不出來啊,歐皓,你還挺會說話,之前都覺得你在扁梔身邊沒什麼話呢,今天看來,藏的挺深啊,”周歲寒悶頭喝了酒杯裡的酒,“是這樣,中醫院是你們的這些人的家,那是肯定的,但是我們梔梔啊,”
“她的家,肯定是在我們周家的,”周歲寒笑了笑,跟歐皓的眉眼對上,很坦然,也挑的挺明白,“當然了,你對扁梔的感恩之情呢,我們也都理解,小姑娘一片救人之心,博大寬愛,挺好,我們周家人也支持她交這麼多朋友,挺好。”
周歲寒這句話。
重點壓在了“朋友,”“周家,”“救人”幾個字上,就徹底把跟歐皓的輕易,歸結到了大夫跟病人身上。
扁梔不知道周歲寒為什麼忽然發瘋,不過也沒阻攔,也不覺得周歲寒這話重了,或者過了。
她沒乾涉,而是伸著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藕片。
味道很甜,跟之前周歲淮給她做的,差的挺遠的。
扁梔隻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a城是南方城市,好多年才下一次雪。
周歲淮不知道哪個公眾號聽來的說辭,看到電視裡頭下雪的場景,總拉著她說想一起賞初雪。
因為聽說,一起賞過初雪的人,便能一起到白頭。
之前,沒有機會。
如今,有機會了,人卻不再身邊了。
扁梔心裡淒涼,自顧自的喝了好幾杯。
周歲寒靠在椅子上看她,在扁梔在提杯子的時候,抬手摁住了酒瓶。
“小酌怡情,大酌傷身,”周歲寒頓了一下,“為了個二百五,不值當。”
扁梔聞言,輕輕一笑,抬手,將杯子裡的酒仰頭一口喝完了。
“值。”
明明就一個字,周歲寒一整個晚上提心吊膽的心緩緩落下。
“行。”
天漸漸冷下來,火鍋吃完了,大家都在等初雪。
涼亭的周圍圍著一圈的燈,哈出來的冷氣模糊眼前視線。
胖子覺得氣氛有點冷情,從屋裡拉了音響出來,大冷天裡,鬼吼鬼叫的唱著老土掉牙的兄弟抱一下。
在周歲淮如今僅有的印象裡,不記得自己對待什麼事情,有像今天這麼認真過。
每一秒的節拍,音色的校準,口型的弧度,旋律的跟進。
等跟專業的老師調試好一些後,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老師拍手,一聲“辛苦各位”的聲音落下後,周歲淮火急火燎的拎起凳子上的圍巾,問李坤,“下雪了麼?”
“沒呢,少爺,天氣預報說,要十點左右,距離現在還有半個小時。”
周歲淮大步往外走,身後導演的話遠遠的傳過來,“歲淮,吃火鍋啊?”
話音全部落下的時候,周歲淮已經腳步匆匆的踏進了電梯內。
李坤依舊是那副欠欠但是樣子,“少爺,這麼急?去哪啊?初雪你趕著去見誰?不至於吧,不就個初雪麼?您小時候全世界各地的走,什麼沒見過啊,還稀罕這一場雪?”
李坤係著安全帶,見周歲淮已經一隻手拉住了頭頂的安全環,目視前方,對李坤說“趕緊的,中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