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漫漫長夜中,周歲寒吸著煙,一五一十都說了。
最後,周歲寒走時,好奇的問周歲淮,“我還挺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又喜歡上那丫頭的。”
周歲淮此刻心情不太好。
可也沒有隱瞞,淡淡說“醒過來的,第一眼吧。”
當時,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腦子很混沌,病房裡人群湧動,周圍人音量很大。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衝了進來,扁梔被周圍的人擠到了角落。
周歲淮望過去的時候,她眼神裡有點茫然,表情呆呆的,有種劫後餘生,被巨大的喜悅砸中,還沒反應過來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病房裡那麼多人,卻第一眼被扁梔吸引了目光。
後來。
他才知道自己失憶,知道扁梔是自己媳婦後,心裡彆扭。
隻是彆扭,不是不願意接受。
他不喜歡這種被安排好的感覺,他總覺得,扁梔看他的眼神,在看向另外一個人。
他不高興,也不樂意。
小少爺有自己的傲氣跟脾氣。
那一年,似乎傷了她,她總避開他。
他偶爾會站在落地窗前,看對麵的門開了,鬼使神差的拎著垃圾桶出去,她沒看自己一眼,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覺得自己好像搞砸了一切,明明,可以不用把開頭搞的那麼糟糕。
後來,孩子生日,她生日,沒人知道,他悄悄準備了好久那日的著裝,可她都不來。
周歲淮覺得,她是覺得他不是她心裡喜歡的那個人了,所以連應付他都不願意了。
他也不敢在不知趣的湊上去。
其實,哪裡是不喜歡,隻不過是少年人一刻彆扭又固執的真心。
周歲寒看著周歲淮情根深種的樣子,笑了笑,“歲淮,你聽說過一句話麼?”
周歲淮“嗯?”
周歲寒“弘一法師說過,第一眼就喜歡人,是靈魂認出了對方。”
周歲寒拍了拍周歲淮的肩膀,走了。
扁梔起床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眼手機,沒有關於醫案遺失的熱搜,電腦上所有的資料也都已經備份,防火牆已經建立。
她放心了些。
四處看了一眼,沒看到周歲淮。
她下意識的去找,站在陽台上,她看到了獨自坐在涼亭內的周歲淮。
她不知道他在下麵坐了多久,可看著似乎不高興,身上的戾氣圍繞周圍,給了人一種冷戾的感覺。
扁梔下樓,打開了家門。
涼亭的人看過來,又第一時間站起來,皺著眉頭,就往她這裡來了。
裹著一身的涼意,周歲淮沒抬手抱人,把保溫杯遞出去,俯身給她腳邊遞了雙拖鞋。
扁梔剛要抬腳,周歲淮已經蹲下身子,把細嫩的腳放在手心裡,不怕臟的替她拍了拍腳底,又順順當當的帶進了綿軟的拖鞋內。
扁梔察覺周歲淮情緒的異常,問,“怎麼了?”
周歲淮忽然變得沉穩,他淡淡開口,“沒事,”而後,對上扁梔擔憂的視線後,他輕聲笑了笑,“給做早飯,去樓上洗漱。”
一瞬間,周歲淮又變回之前玩鬨的樣子,一切都好像是扁梔的錯覺。
扁梔去上了班。
周歲淮跟她說,劇組今天有事,把人送到門口,揮手跟人告彆。
等到扁梔進了中醫大廈,周歲淮嘴角掛著的那點淡笑,徹底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