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陳冰在大喊扁梔的名字,扁梔心裡卻沒什麼起伏,她站在原地,攥了攥無力的手。
她冷眼看著陳冰被抬上了救護車,最後被送往了醫院。
那麼高的鐵塊砸下來,如果去醫院的話,複位的可能性很低了,這部戲,陳冰注定演不了。
扁梔垂了眼睫的時間裡,再抬頭,對上了周歲淮深邃的眸光。
她笑了笑,問,“怎麼了?”
周歲淮直直的看著她,你剛剛……為什麼沒有過去?
若是放在從前,即便是陳冰沒有那麼聲嘶力竭的喊,扁梔也早就已經過去,在醫生的角度裡,隻有病人跟康複者,沒有好人跟壞人的區彆。
從前的扁梔,一直是這麼做的。
可如今——
“可如今,我不是醫生了呀,”扁梔看著周歲淮說“我不是中醫院的扁院長,我隻是扁梔,我是毒蠍的老大,我不是施恩者,也沒有讓病人起死回生的悲憫心,我隻是扁梔。”
周歲淮直直的看著她。
扁梔跟他對視,幾秒後,她先移開了視線,淡淡的看著遠處的某一個位置,輕聲說“失望了?”
這聽起來是一句不輕不重問話,可周歲淮明明白白的在這三個字裡聽出了尖銳。
扁梔從回來開始,就在哄他,第一次帶著這樣的口吻。
“我不做醫生了,不要中醫院了,我就陪著你,”扁梔說“我隻做你一個人的扁梔,好不好?”
話音落下時,扁梔移回視線,看著周歲淮的眼神裡,帶了些他怎麼琢磨不透的迷霧。
周歲淮轉頭前隻說了三個字“我不信。”
扁梔愣在原地。
她聽出了周歲淮的話外之音。
——
我不信你麻木不仁,會甘心袖手旁觀。
我不信你會放棄醫生救死扶傷的信仰。
我不信你會願意割舍醫生的職業。
……
扁梔低頭,視線掃過連拳頭都我不緊的右手,忽然,有點難過。
她的手,康複治療的時間很久了,時間是個好東西,當初剛受傷無法麵對,如今,也能輕描淡寫的被揭過。
可當周歲淮我不信三個字砸過來的時候,扁梔還是清楚的聽見了什麼東西,嘩啦啦碎裂的聲音。
晚上吃飯的時候。
周歲淮接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扁梔坐在餐桌上慢吞吞的吃飯,周歲淮接電話的時候視線一直放在她身上。
幾秒後。
他站到了扁梔的麵前,對扁梔說“陳冰的電話,他想跟你通話。”
通話的話題,不過那一個,扁梔仰著臉,吃下了嘴裡酸甜的鬆子魚,對周歲淮說“不了吧,沒必要。”
周歲淮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強迫,而是捏著電話走到了一邊,導演那一處。
安利導演導的劇就沒有不拿獎的,陳冰不想錯過機會,他在電話裡苦苦哀求導演,說自己粗粗治療就好,一定會敢在自己戲份之前到場。
導演跟陳冰的經紀人提前了解過陳冰的傷情,醫院給出的建議時,最好手術,否則的話,複位複不好,日後還得把張好的骨頭在敲斷了再重新手術,到時候,痛苦是成倍的。
陳冰堅持不手術,醫生直接說,如果康複效果不好,日後會影響這隻手的使用,醫生勸說好久,當場發了火。
導演這裡也是為難,最後什麼承諾也沒給陳冰,隻說了句“好好休養,身體重要。”
陳冰那電話那頭失語好久。
電話被掛斷,阮玲玉看了眼扁梔,低聲對扁梔說“沒事,彆往心裡去,有些東西都是命,你沒責任跟義務去給陳冰看手,再說了,那麼大醫院都說要手術,咱還是彆冒險。”
扁梔偏頭,看了眼阮玲玉笑了笑,笑意在看向在位置上坐下來的周歲淮時,有點扯不動。
扁梔沒跟往常一樣湊著周歲淮的身邊,吃過飯後,回了房間。
身後,阮玲玉不滿的對周歲淮在說話,“你到底什麼情況啊,你乾嘛用那種眼神看人?她已經不是醫生了,對陳冰沒有救助義務,她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你那眼神怎麼搞的好像陳冰受傷是扁梔砸的那塊鐵?”
“周歲淮,你彆持寵而嬌,彆仗著她喜歡你,就為難她!”
周歲淮雙手放進口袋裡,視線緩緩的從扁梔的背影,一點點的移向她側在身旁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