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此生!
周恩幼很聰明,在周國濤問出這話後,卻隻是淡淡的笑。
周國濤很沉的歎了口氣。
傷心了,可也明白,沒有人能夠替代父母的愛。
周國濤走出扁氏公館時,肩膀下垂,後背也不再挺直,看起來很頹喪。
周恩幼追上去牽住周國濤的手時,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周恩幼咧著嘴對著周國濤笑,“也要爺爺的,您彆傷心。”
扁梔站在樓上,眸色淺淡。
周歲淮等到入夜了才回來的,扁梔聽見樓下的開門聲了,停頓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下的樓。
她敲了敲房間的門,裡麵有人應了一聲進,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周歲淮已經半躺在床上,被子隻堪堪蓋住肚子的位置。
“在看劇本?”扁梔問。
周歲淮偏頭看過去,也不意外,他點點頭,沒多說。
扁梔試探著將門大開了些,給周歲淮反應的時間,他沒阻止自己進去,扁梔這才進門。
站在床邊,扁梔笑了笑,自己也覺得有點尷尬,“打擾你麼?”
周歲淮的視線從劇本上移到扁梔的臉上,他的目光挺散漫的,屋子裡是剛剛沐浴過的冷杉味,帶著一股子淺潤的水汽,周歲淮說“這裡是扁氏公館,你的地盤,你這麼小心翼翼做什麼?”
“不習慣我在這裡?”周歲淮說“不習慣的話,明天——”
“習慣,習慣的,”扁梔抿了抿唇,迅速說“就是,怕打擾到你。”
周歲淮“打擾到的話,我會說,再說了,你也沒做什麼能打擾我的事情。”
扁梔點點頭,扯了張椅子在周歲淮的對麵坐下,“我,想跟你說個事情,”說習慣,其實,還是不習慣的,麵對周歲淮的時候,總有一股子心虛在,這股子心虛讓她總在麵對周歲淮的時候,覺得歉疚,“我……幾個孩子,我確實希望日後能夠跟著我們生活,你父母會舍不得,可這一次,我不準備妥協。”
扁梔其實挺困的了,吃了藥,以往都是直接倒頭睡,今天硬是挺到這個點,說白了,還是怕周歲淮會誤會。
“我知道他們會好好照顧幾個孩子,但是,孩子還是咱們自己帶,一個家庭裡,得有爸爸,得有媽媽,這樣才算完整,你說呢?”
周歲淮沒什麼情緒,很淡的“嗯”了一聲,讓扁梔也不知道他這到底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道理,還是覺得她在瞎扯。
但是國外幾個小孩,日後就要上一年級了,她希望到時候都一起接回來,讓幾個孩子在一起長大,這樣長大之後才又兄弟姐妹的情分在。
各自生活的話,兄弟姐妹之間的情誼終歸是會淡一些的。
周歲淮還隻是“嗯。”
扁梔抬眼看著周歲淮,小心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
畢竟孩子在他們那邊生活了那麼久,雖然如今也不過隻隔了一個過道。
周歲淮聞言,放下了手裡的劇本,他的眸色在看向扁梔時變得探究,幾秒後,他又笑了,很淺,很低,帶了點自嘲的意味。
他看著扁梔的眼睛問,“我一直有個問題,挺想問你的。”
扁梔下意識的覺得這不會是個好問題,可她好久沒有跟周歲淮呆在一個空間裡了,此刻氣氛放鬆,屋子裡都是周歲淮的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扁梔貪戀的不想結束談話。
所以,即便知道前麵是坑,她還是跳了。
於是,她聽見周歲淮問,“我父親遍尋中醫,可都沒有辦法治療好身上的病症,可你才一回來,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家裡的人對你的醫術都很信服,雖然我沒有領教過,可如今在外頭也依舊聽許多人說過,
說“中醫院曾經有個很厲害的女中醫,能夠讓人起死回生,”或許這話裡頭有些誇大了,但是想來你醫術是很厲害的,可我似乎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扁梔的眼睛一跳。
周歲淮繼續說“沒聽你說過,或者表達過要治療好我這個失憶症的想法,你彆糊弄我失憶沒失憶對你沒影響,彆拿我當傻子,我二哥跟我說過我們之間從前的事情,你從前在我麵前,從不會這麼小心翼翼吧?
若是我沒失憶,恐怕你今天都不會下來特意忍著困跟我解釋這個,孩子是我們倆的孩子,在哪裡養著,自然是我跟你說了算,你這麼忐忑的跟我解釋,是我怕我對你了解不夠,誤會你,對吧?”
“我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層。”
“所以我不明白,你其實可以讓我想起之前的事情,為什麼一直不呢?”
扁梔眸色微動,想說點什麼。
可還不等開口。
周歲淮看著扁梔,又淡淡的說“我能從你這裡,得到一個不糊弄人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