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看吧。"
蘇清歡將答卷塞進她手裡,轉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不算厚的答卷握在手裡,夜流煙除了怔愣,還有些恍惚。
夜流煙很驚詫,父皇和太子哥哥從不會讓她接觸這些,他們常說,我們的小公主隻需要高高在上快快樂樂做個孩子就好,這些瑣事交給男人去做。
從前的夜流煙也是這麼認為的,反正她是北冥唯一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寵著她護著她依著她,任何事都不需要她親自處理。
恣意玩鬨,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直到那日,她看到了城樓上的少城主。
她也是女子,卻又那樣的與眾不同。
她肆意張揚,她狂妄狡黠,她以女子之軀卻承滿城之眾。
蘇清歡,與她曾見到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
沒有矯揉做作,沒有故作偽善,她愛民如子,受全城百姓愛戴與擁護。
就在方才那一刻,在蘇清歡被百姓包圍著噓寒問暖,在所有人揚言要給少城主出氣時,夜流煙忽然覺得,蘇清歡好像比自己的父皇皇兄做的還要更好。
至少在北冥,百姓對皇上和太子更多的是敬畏,並非親近。
“發什麼愣,看不懂?我講給你聽——”
“你看這句,意思就是:待民如待子,想其所想,苦其所苦,唯有以心換之,方可得百姓同等待之。百姓擁護,政策方可實施,城池自然就治理好了。”
台上,蘇清歡的聲音不大,但因場中本就在安靜答題,這句話,便字字傳入了周圍人耳中。
“少城主所言極是,咱玲瓏城這些年可不就這麼過來的麼。”
隻是不等其他人有反應,外圍的百姓便一呼百應,再次開始了對他們少城主的無腦擁護和吹捧。
“收,彆打擾大家答題。”
好在蘇清歡反應夠快,在那個即將要燥起來的苗頭出現時,趕緊一把掐滅。
百姓頓時啞火,少城主發話,他們是一點兒反抗的心思也沒有。
一切又歸於平靜,眾人繼續答題。
但又似乎不那麼平靜——
台下,幾道若有若無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台上那紅豔張揚的女子身上。
她太過耀眼,耀眼的想讓人將她藏起來,隻供自己一人欣賞。
夜流華眼底的勢在必得越發濃鬱。
不遠處,另一張案幾上,雲景軒最後在紙上落下三個字,然後收筆,抬頭眼也不眨的望著那抹紅衣。
若非當年——
她本該是這世間最閃耀的珍寶,本該成就一番豐功偉績造福萬民,本該萬事順遂得償所願。
可如今,她雖依舊耀眼,也曾造福一城,卻背負血債命不久矣。
過得,煎熬。
紅衣,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但凡我有,隻要你想,我必傾其所有。
另一邊,尹墨月也在因蘇清歡那句話而出神——
待民如待子,想其所想,苦其所苦,唯有以心換之,方可得百姓同等待之。
“尹墨月,你可曾想過自己登頂?"
“有何不可?”
“為何不能是你?”
是啊,為何不能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