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如此害怕。”
蘇清歡順勢奪過匕首,狠狠往不遠處某個角落擲去,見無甚動靜,她才回過頭,將方才被匕首劃破的手掌,穩穩壓在陳時仍舊滿是驚恐的臉上。
“你是何時知道的?啊,我的臉,你對我做了什麼?"
僅是呼吸之間,陳時便抱著頭開始滿地打滾起來。
他的臉上,凡是被蘇清歡血跡沾染過的地方,此刻已經開始潰爛流血。
蘇清歡蹲下身,瞧著他的慘狀,嘖嘖兩聲:“從你昨日一定要參加武比時,我便猜測你想做點什麼,否則憑你昆吾派此等小門小派,也敢跟南北兩國爭選親資格,說好聽了是勇於爭取,說難聽點叫自不量力。"
“本來我還沒這麼快會盯上你,畢竟我也很忙有很多事要做,但誰讓你蠢呢,竟然會忍不住跳出來自報家門,企圖以此拉近關係讓我信任你,那時,我已基本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直到剛才,你拉響信號彈故意引我過來,企圖殺我。你們想引起南北兩國大戰,我說的對嗎?”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猜到?”
“因為你爹啊。你還不知道吧,昆吾掌門陳亮,其實還有另一個身份,青翎陳氏獨子。”
“當年青翎國破後,整個都城被夜帝屠殺一空,你爹連同幾個世家嫡子,卻被人秘密送到了流落在外的皇子身邊。後來這群人一邊闖蕩江湖一邊積累聲望,企圖有朝一日能複辟青翎。”
“我不是提醒過你嗎?我爹與你爹是同門師兄弟啊。哦,我忘了,你壓根兒不知道你爹的這層身份。”
“怎麼會?我爹怎麼可能是青翎陳氏?”
陳時快被臉上的劇痛折磨的暈過去了,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簡直難以置信,卻也讓他多了幾絲清明。
蘇清歡卻是懶得與他多解釋,隻是繼續了方才的話題:“讓我猜猜,與你同來的那人是不是去殺南霖攝政王了?一南一北兩個頂頂尊貴的大人物,一下子都死在玲瓏城,嘖嘖,這天下不得大亂。”
“退一步就算失敗了,隻是死其中一個,那另一邊也絕不會罷休,還是得大亂。但直接殺死兩人風險太大,很容易給自己引火燒身,所以就需要我出來背鍋。”
“且這次選親本就是玲瓏城主動發起,死在選親之比中,這理由說出去也更容易被接受。這樣一來,首當其衝的就會是玲瓏,便不會有人懷疑其他。”
地上的陳時此刻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聽著她將父親的交代說的分毫不差,他心裡既驚又恐。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人?
僅憑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就能把彆人心中所想拿捏的如此準確,仿佛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一樣。
“其實,你們被騙了。”
你們?
陳時驚愕抬頭,卻隻感覺到一陣極快極細的風自脖頸上劃過,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陳時死的突然,死時甚至還驚愕的瞪大著雙眼,死不瞑目。
而蘇清歡——
她在說出那句話時,手上冰蠶絲已經割向陳時,同時腳下一蹬,飛身向之前投擲匕首的角落撲去,拔匕首,衝殺,所有動作隻在一息之間完成。
乒——
利刃相撞的聲音響起,隱藏在山體之後的人終於現出原形。
“夜太子,故事好聽嗎?”
“你總是讓孤驚喜,青翎最後的小公主——青琉璃。”
與此同時,山洞外。
“攝政王,就在那,馬上就到了。”
陳時的同伴一路領著雲景軒來到那處山洞前:“夜太子就在這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