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怪物愈發靠近了,金彌紗將槍柄重新頂住自己的額角。
在季離的目光中,他看到女孩兒扣著那扳機的手指隱隱顫抖了起來。
然後那顫抖很快變得劇烈了起來,或者那不應該用單純的顫抖來形容,而是戰栗。那戰栗像瘟疫一樣迅速擴散到金彌紗的全身上下,不知何時豆大的淚珠湧出麵具的眼眶,顫抖著滾落而下:
“……來吧……狗東西!!!”
她牙關緊咬,連臉頰都在顫抖,用季離聽不懂的方言怒吼著。
“老子跟你爆了!!!”
哢——!!!
“?!”
金彌紗睜開了不知何時緊閉的濕潤雙眼,瞳孔幾乎要縮成了針尖。
她不斷用力,卻感覺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
“……為什麼,我……”
嗡——
聲浪劃破空氣,血色一閃而逝,季離瞬間抱住金彌紗撲向一邊,一根觸手劃破了他的手臂,穿透了女孩兒原本站著的位置。
“臭小子你找死嗎!?我這是在救你出去……”
“你根本就不敢用這東西!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坐倒在地的女孩兒猛地一愣,一把擦掉臉上的淚珠:
“……你他媽的以為我是誰……”
啪嗒!
那柄槍突然從她的手中掉了出來,金彌紗愣住了,她緩緩低頭,看到自己抖成了篩子的雙手,冷卻的眼淚從光潔的下頜滴在了手槍上。
“我……”
“你拿都拿不穩,怎麼摳扳機?”季離撿起那柄有些濕潤的小手槍,那扳機隻扣進去了一半,正漸漸地回彈到應有的位置,“要真讓你在那站著抖半天,你現在已經他媽腦洞大開了。”
本質上,這是一種自殺行為,與之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心理壓力。當扳機被慢慢扣下,那槍口的冰冷會化作針般的刺痛感,就像死亡的黴點,逐漸往人腦裡滲。
隨後,人這樣的生物就可能會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出現應激反應,就像金彌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