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斌文見褚曼琪他們安靜下來,原本一直打鼓的心也漸漸恢複成平靜。他先是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想該用怎樣的措辭才能將這個事情平淡的說出於口。
褚曼琪本就沒什麼耐心聽陶斌文說什麼故事,現如今這家夥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直接讓褚曼琪耐心耗儘。如果不是許天羿一把拉住褚曼琪的胳膊不讓她站立起身,恐怕這對麵的陶斌文此時此刻已經被褚曼琪直接擊飛出去了。
陶斌文見褚曼琪耐心耗儘,也不再多做鋪墊,將他口中的故事緩緩道來。
這個故事也不是什麼感天動地的故事,它就是一個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故事,可這個故事背後牽扯出來的東西卻是讓人聞所未聞。
陶斌文是陶家第30任村長,小時候的他天真的以為他們家的村長之位是因為他們陶家祖上修建祭祀場,開啟祭祀為村裡尋求到了一場大旱時期的大雨而得到的。直到後來他長大,他的父母親才從生活瑣事之中一點點告訴他,這個村莊位置究竟因何一直是他們陶家的。
他們陶家之所以可以一直是村長,完全是因為尋找到他們讓他們當上村長的那個人,一直在他們身邊。
一開始他們家的村長都是靠從男子或者是彆人家的男孩裡麵挑選,隻要被選上,不管是不是陶家的孩子,他們的命運就隻剩下一條,那就是改名換姓入到陶家的族譜之上,成為陶家的孩子。
後來因為離開村子的人太多,漸漸的那人就找不到可以讓自己滿意的男孩來繼承這個村長之位,於是他將目標轉到了女人身上。
那個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將目光從男童身上轉移到了女童身上。那個人也發現,尋找女童比尋找男童要簡單,他隻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尋找到合適的女童,然後告訴村裡人這女童就是他所需要的祭品,這樣一切都可以理所應當了。
被選為祭品的女娃,在進入祭祀陣法之中後,被那人以秘術轉換雙方靈魂,那人就可以以這女娃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而這個身份更好的一點就是,她可以親自誕生出新的繼承人。
聽到這裡的時候,褚曼琪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現在他們村裡的祭祀選用的祭品隻有女孩子了。感情是那該死的道士為了自己的私欲,這麼些年來慢慢把自己之前的規矩一改再改的。
同時他們也明白了為什麼陶家這麼多年來,家中男丁都會那麼早娶妻生子了。
“他必須保證陶家誕生下一個男丁,所以早結婚早生孩子。”喻軼宸手指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沒有生出男孩,你們會讓他們一直生?”
“這是家裡早就定下的規矩,我們作為後代,不能破了這個規矩。”陶斌文一開口就是規矩。
明明已經是21世紀了,怎麼還會有人守著這些封建思想過一輩子的,真的是比老頑固還老頑固,沒得救了。
“封建思想害人啊。”許天澤長歎一聲。
“一個問題,你的妻子沈瓊,是不是當年的祭品。”褚曼琪沒有跟陶斌文多說廢話,直接問出重點。
“是。”陶斌文先是沉默,最後才點點頭。“她當年被選做祭品,她的父母費了好大勁才將她從外地喊回來參加祭祀大典。”
當年,沈瓊的父母在得知自己女兒被選做祭品的時候,心裡是說不上來的情緒。他們歡喜的是女兒已經去了外地讀大學,他們悲傷的是村裡的人有的是法子將他們的孩子從外麵叫回來。
沈瓊的父母猶豫了好幾天,在上一任村長不間斷甚至是不耐煩的催促中,他們還是將沈瓊叫了回來。
沈瓊做為祭品被帶進了祭祀場內,當時她的父母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自己的女兒,心灰意冷之下正準備搬離這個村莊,可不曾想沈瓊竟然在幾天後又回來了。
看見沈瓊回來村子,村裡人都很詫異,以為她是自己逃回來的,還揚言要把沈瓊再一次送到祭祀台之上。是沈瓊將自己這幾天的遭遇說了出來,雖然村民們將信將疑但也沒有把她送回去。
陶家村長知道了這件事沒有責怪反而幫著沈瓊說話,村長都這般說了,村民們自然也就沒意見了。沈瓊的父母很感謝老村長為他們家女兒說話,老村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勸說他們將沈瓊嫁給自己兒子也就是陶斌文。
沈瓊父母思慮再三,想著這樣也能護住自己女兒一條命,便同意了老村長的提議。
他們並不知道,這就是老村長和那個道士的陰謀,而他們的女兒現在也已經被另一個人附了身。
“你們還真是狠啊。”褚曼琪以為這個事情很簡單,結果現在這麼聽來,這件事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陶斌文雙手掩麵,聲音有些顫抖。“我的父親也想讓我們家的人活下去啊。”
“你們想要活下去,就讓另一個人用命來成全你們?”戚琳琳冷笑,這是她今年開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總得來說,人嘛,都是自私的。”柳霽的聲音從幾個人背後傳來,喻軼宸他們回頭就看見柳霽和池璨從陰影之中走出來。
“小柳霽這話沒有說錯,人都是自私的。”喻軼宸很同意柳霽剛剛所說的觀點,儘管這一句話好像把他們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罵了進去。
“我有一點很好奇,你是怎麼懷疑到我們身上的。”柳霽從剛剛趕過來聽陶斌文講述他的故事開始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們這些天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且你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發現我們身上的秘密。”
“我是聽到我們村裡那個小傻子嘴裡念叨的話,才開始有所懷疑的。”陶斌文替柳霽解了惑。
“什麼?”
“我們村裡有個四處遊蕩,四處為家的小傻子。”陶斌文見柳霽他們不知道,又跟他們講起來。“前兩天我給那小傻子送飯,聽見他嘴裡念叨著什麼鬼,還說那鬼唰一下就飛走了什麼的,我當時就想,肯定有外人進來了。”
“那孩子僅僅說了這些,就讓你懷疑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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