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
送走了毓盈貴妃、宓淑妃和孫姑姑,皇後一時無話,文亭盯著宮門口二人離去的背影道:“娘娘,這兩位倒是和傳聞中相同。”
皇後臉上沒什麼表情,翻看了一下桌上的賬簿:“一個好像溫柔大方,一個看似驕矜剛烈,實則都是麵具戴久了,和本宮也沒什麼不同。”
文亭道:“不管如何,執掌六宮之權終歸是好好地送還回來了,以後宮裡的人也該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中宮話事人。”
皇後無奈笑笑:“且不說她們手中尚有協理之權,便是內務府、尚宮局也有她們的心腹,一時半會兒奈何不得。
好在本宮本也無意與她們爭鋒,咱們要做的便是穩坐後位,告訴世人——傅家有人罷了。”
文亭勸道:“娘娘莫要如此悲觀,昨日陛下那一席話奴婢聽著是好的,若是娘娘能誕下嫡子,那才是有盼頭。”
昨日陛下那一席話?
昨日乍聽之時她也是感動的,可一覺睡醒再去想,便隻能體味到明帝的涼薄了。
他知道傅家想要什麼,他給了,自然也要向傅家和她討要些什麼。
傅家能給什麼她不知道,但她需得按照他的喜好來——穩坐皇後之位還不夠,還得討他歡喜、莫要讓他看著煩心。
這和在傅府生活,學得一身技藝還要討祖母、父親、母親和其他幾房長輩歡心也沒有什麼分彆。
她從一座牢籠逃到了另一座更大的牢籠,唯一的變數便是帝心和她的心。
捫心自問,傅鳴鸞是傾慕明帝的,可在這微不足道的少女慕艾之下,她能清楚看見重重束縛。
殿外忽然跑來一個小宮女,對著文亭耳語了一番。
文亭上前稟報道:“娘娘,奴婢命人在宮裡小心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皇後笑:“父親幾日前千叮嚀萬囑咐,說要本宮不可掉以輕心。可這宮裡是什麼地方?能有本事對本宮下手的人,又怎能讓本宮輕易察覺?順其自然便是了。”
儲秀宮。
宓淑妃懶洋洋往貴妃椅上一窩,道:“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心性,實在難得,真是後生可畏啊。”
秋葉表示讚同:“若不是知道皇後年紀尚小,奴婢還真要當她是個當家已久的主母呢!”
宓淑妃又道:“你們往後當差要更仔細了,也不知這位皇後娘娘是個什麼打算,若是她新官上任三把火,存心要拿人開刀,隻怕要鬨得難看。”
秋葉忙不迭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早已經吩咐下去了。那娘娘呢,可有什麼準備嗎?”
宓淑妃輕笑一聲:“能有什麼準備,本宮可不願意趟這渾水,後位既與本宮無關,那鬥走一個再來一個,終歸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得不償失。”
秋葉疑惑道:“若是鐘粹宮那位也如娘娘所想一般,那皇後豈不是要過得順風順水了?到時候傅家水漲船高,陛下和太後娘娘也願意麼?”
宓淑妃搖頭:“這就不是咱們該管的了去將元禎抱來吧,今日天氣好,本宮抱他走走。”
鐘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