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壽康宮。
昨夜一事處理後便報到了壽康宮處,太後起身時,孫姑姑才說給她聽。
“娘娘,昨夜事情頗為蹊蹺,那個秀女說有人假扮禦前內侍給她傳話,說陛下在清漪園等她。人抓不著,那個侍衛也古裡古怪的,隻能這麼了結了。”
太後闔眸沉思片刻,問:“前幾日翡兒說回金花落時遇見了皇帝,二人相伴而行走到清漪園中說了會子話,是也不是?”
孫姑姑答是,也想到了什麼:“難不成是有人知道了此事,想故意陷害小姐,卻不知怎的,叫那秀女頂了包?”
太後歎了口氣:“你說說看,還能是誰?”
孫姑姑苦笑一聲:“娘娘就彆為難老奴了,不是皇後娘娘,便是貴妃娘娘。”
太後無奈搖搖頭:“哀家料想不是皇後。馥鬱實在讓哀家失望了,她難道就沒想過,以私會之名被逐出宮的秀女有多為家族蒙羞麼?”
毓盈貴妃自然知道,但聞人氏都已經擺明了要另捧新秀,她又何必顧忌聞人氏的名聲?難不成聞人氏將聞人翡送入宮時,考慮了她的感受麼?
孫姑姑並未接話,太後又道:“今夜也將翡兒帶來吧,哀家親自問問她。金花落那邊再派人盯緊些,務必不能再出差錯了。”
“是,老奴這就去。”
晚上,聞人翡從壽康宮回到金花落時,瞧見江芙山正在院中等她,見到她便上前兩步淺淺一笑。
聞人翡起初有些意外,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輕輕頷首道:“江小姐有事找我。”
江芙山人如其名,就像一朵盛放著的、內斂不張揚的芙蓉,賞心悅目的臉上此時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她輕聲問:“貿然前來是我叨擾了,我隻是想問問聞人小姐,昨夜韞玉她可曾有什麼異常舉動?我和她相識多年,絕不相信她會做出那種事來。”
聞人翡默了一瞬,見院中隻有她們二人,將江芙山稍稍拉遠了些,用極低的聲音道:“我不想瞞你,昨夜那內侍是來找我的,我並未相信,也沒有離開屋子。
當時褚小姐並不在屋內,我沒有在意便睡下了,現在想想,她應當是聽到了那人說的話輕信後頂替我去了。”
江芙山吃了一驚,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聞人翡沒必要騙她,但從小的玩伴竟做出了這種事那般下場也不算無辜。
聞人翡輕咬下唇,又道:“我剛從壽康宮回來,已向太後娘娘說了此事。但皇後娘娘已然下了旨,人證亦找不到,怕是沒那麼好為褚小姐翻案。”
江芙山穩住心神點了點頭:“我明白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勉強勾起嘴角笑了笑,失魂落魄走了。
鐘粹宮。
“娘娘,聞人小姐方才又被請到壽康宮去了。”
毓盈貴妃冷笑一聲,“可不嗎?太後要去問問她的好侄女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人要害她!”
“那咱們可要將那個侍衛滅了口?雖說他昨夜沒露餡,但若是太後娘娘想追查…”
毓盈貴妃搖頭,“不必,太後能猜到是本宮,隻要本宮還姓聞人,她就必然不會讓此事和聞人氏扯上關係。”
“是,那盯著金花落的人…?”
毓盈貴妃道,“撤回來吧,一擊不中,就沒有再下手的必要了,太後和那聞人翡都會更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