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元年8月2日)
在一個門口,她說:就是這裡了。
她見他愣在那裡,就敲了兩下門。
門開了。波曆的記憶全部被那個滿臉胡子的臉激活了。這個滿臉大胡子的人笑了,他笑著說:找我嗎?
波曆說:是的,我找你,區長。
區長這才把眼光轉到波曆這裡來。他的眼光裡有一種被打擾的不快。波曆知道,區長剛才笑著的眼睛是對著這個女孩子的。
女孩子說:我的任務完成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著波曆的。她的眼睛同樣在笑。
然後這個女孩子就離開了。
波曆完全忽略這位叫阿爾貝特的領導那種不屑的眼神,他之後感覺到,這位區長好像忘記了他是誰了。他直截了當地問他:區長,你知道克裡斯被警察帶走的事嗎?區長說:不知道。這種事不需要通過我的。然後他又說:你是說克裡斯?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波曆說:你知道他剛剛完成了一個乾細胞領域的重要發明嗎?區長說:對了,好像昨天有人跟我說起過。波曆說:是維利蒙嗎?區長說:對,我想起來了。他昨天跟我提到了克裡斯。但他今天又提到了克裡斯。昨天和今天說的話不太一樣,甚至完全相反。
波曆說:克裡斯明明完成了重要的發明,可是他為什麼還會被淘汰呢?
區長說:淘汰?噢,我想起來了。昨天維利蒙來說不能淘汰那個克什麼斯了,可是今天早晨一大早他又來了,說需要被淘汰的仍然是那個克什麼斯。
波曆說:克裡斯。維利蒙說了為什麼嗎?
區長說:年輕人,到此為止了。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想起來了,完全想起來了,維利蒙的出爾反爾、今天的話推翻昨天的話是完全正確的行為。我隻能告訴你,政治高於業務。
波曆說:政治?他是涉及什麼政治問題了?
區長說:你可以走了,年輕人,我從來沒有對哪位男下屬說過這麼多的廢話。你還記得我們研究院的《工作章程》吧?不該問的彆問。你走吧。以自己的名義,想想自己。
然後他低下頭去不再看波曆。
波曆走出房門時,聽到區長在他身後說:昨天在酒吧跟那個克裡斯聊天的人是你吧?我知道你,波曆。我知道你乾得不錯,甚至大有前途。可是,如果交友不慎,那可是危險得很的。
波曆轉過身去,可是那門忽然就加速地在他剛轉過去的麵前關上了。關得很重。
這門還會在關的過程中加速?他想。
昨天,酒吧?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