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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死了(1 / 2)

“我是在2小時47分鐘前死亡的。”

趙澤銘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臉龐,鄭重說道:

“死因是後腦遭到貫穿傷害,深度達到14公分,顱骨被瞬間擊穿,其保護的腦組織在0.26秒內被破壞,我認為襲擊物是一枚鐵質木工釘,因為在進入大腦後它沒有發生劇烈的翻滾,而是筆直快速地通過顱中,最終在左側下頜處停止。”

趙澤銘說著,鏡子裡的自己便用手指夾起了一根表麵黯褐、帶著不明紅白混合物,長度約為8公分的鐵釘。

“而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說完,他擱下長釘,從洗手間走出,轉頭看向陰暗破敗的臥室。

這是一間狹小逼仄的客房,僅容納得下兩張板床,且已經被掀翻,破爛的櫥櫃也被洗劫一空,趙澤銘一眼就能把這裡望到底,乾淨得不能再乾淨。

他注意到地上散落了不少母嬰用品,比如還有剩了一半的奶瓶、散開的繈褓、一個帶著風鈴玩具的搖籃,搖籃還殘留了些許溫度,似乎裡麵的孩子剛剛被抱走不久。

——從這些似乎能夠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這間客房曾經是住了一對帶著嬰兒的夫婦。

但趙澤銘清楚,這並不是真相。

“並非夫婦,而是一個為主人帶著孩子的住家保姆。她穿著藍色圍裙和深色袖套,身材結實,臂膀壯得能抱起一根房梁。”

為什麼他如此清楚?

因為在2小時43分鐘前,趙澤銘見到了她。

由於在客房裡找不到什麼有意義的信息,趙澤銘隻得選擇出門探索,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出路,至少摸清楚自己在哪裡。

在這座宅邸裡,大多數房間緊閉,還被人為用木條和釘子加固封鎖,沒有專業的工具,他根本無法打開。

就當他在探索主屋的過程中,一股奇怪的燉煮氣味,在空氣中飄蕩。

順著氣味來源,趙澤銘推開了廚房的大門,就在切菜的桌台那裡,他看見正在精心準備著早餐的保姆。

她的手法很麻利,放血、剝皮、拆骨一氣嗬成,切肉的過程更是堪稱遊刃有餘,精準地沿著人體結構,肌群走向把肉分割成各等份。

這時候,有兩個好消息傳來。

其中一個好消息是,在這場烹飪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動物受到傷害。

另一個好消息是,他大概知道為什麼嬰兒不在搖籃裡了。

就在這時,正在勤懇工作的保姆如同心有靈犀一般,抬起了頭。

四目對視的瞬間,世界變得無比安靜。

保姆的體態粗壯,麵部皺紋遍布,要無比費力,才能從橫肉堆中勉強能看得出幾分擬人的痕跡。昏黃的眼球不斷地往外凸出,對於這場意外偶遇,她似乎充滿了驚訝,給分屍的菜刀滯留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藍色圍裙和深色袖套上滿是斑斑點點,寫滿了她屠宰事業的點滴。

當然,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她那誇張的身板和臂圍。

那臂膀壯的,肯定能抱起一根房梁。

沉默在這一刻,席卷了整個世界。

隻有骷髏在燉鍋中的不斷翻湧,配合著血肉與香料混合的奇異腥臭,為他們的相逢作著伴奏。

看似頗久,實則不到一瞬間的沉默中,保姆率先動了起來。

她夾起胳膊,向後退了一步,低頭看著自己被血水浸泡的雙手。

那時,趙澤銘分明注意到,保姆昏暗的眼中,似乎浮過了短暫的明亮。

隻有一瞬。

趙澤銘還沒來得及升起交流的念頭,保姆就已經如同炮彈出膛一般暴起。

她抄起案板上的菜刀。靈敏地翻過灶台,帶著滿身作嘔腥臭,朝自己撲了過來。

自看到對方那違反人類常識的臂圍那一刻起,趙澤銘就放棄了正麵戰鬥的打算。

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無比準確。

從角落裡衝出來的壯實保姆一路狂追,她滿心歡喜地提著菜刀,在宅子裡橫衝直撞,就如同一台火車頭,任何阻攔她的一切,不論是實木家具還是磚牆,都會被摧毀推平碾碎。

一般情況下,人們很少會用摧枯拉朽去形容跑步的姿態。

但放在趙澤銘的視角看,這個形容詞就顯得非常寫實。

多虧了她對房屋結構的破壞,在路過一個轉角時,趙澤銘取巧破壞了承重柱,致使一根房梁正中她的腦門。

但,就像趙澤銘所想的那樣。

房梁砸下,那穿著藍色圍裙和深色袖套的保姆,即便是顱骨遭遇重擊,卻是在原地隻是晃了晃。

緊接著,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保姆原本就五大三粗的身材,肌肉一陣鼓動,竟莫名如同吹氣球一般又膨脹了一大圈。

變化的過程轉瞬即逝,完全不給他抄起地上掉落的菜刀進行補刀的機會——趙澤銘剛要去撿刀,但他的身體反應極快,危機刺激著他腎上腺素快速分泌,當即扭頭就跑,在那一瞬間,趙澤銘爆發出自身最快的速度,不浪費一絲一毫的機會,幾個箭步就快衝出了大廳。

隻要繞過拐角,他就能借助狹小的走廊甩開對方。

他的判斷是對。

趙澤銘的每一步都是對的。

麵對體型寬闊、力量壓倒性強大的敵人,遊走周旋,發揮自身相對的機動性優勢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在和對方接觸的過程中,趙澤銘沒有做錯一個決定,他竭儘所能,作出了最快的反應。

他唯一失誤的地方在於:保姆的動作,比他最悲觀的設想,還要快得多。

她直接用那粗壯的臂膀,徑直從身上抱起了那根倒塌房梁,保姆沒有選擇追逐,而是很聰明地從銜接處拔出一根長長釘子,隨即不帶任何瞄準,手腕一翻,釘子就朝著急切逃離的自己,投擲了出去。

——至此,這場不愉快的宅邸探索之旅,到此結束。

在沒有做錯任何應急處理的情況下,趙澤銘依舊差了零點幾秒,導致他沒有逃出生天。

過完腦中的畫麵,趙澤銘深吸一口氣,在心頭默念:

“事已至此,總結一下現在的情況。”

儘管在回憶初次死亡的景象過程,以現在看來甚至可以用幽默詼諧調侃,但態度上的樂觀,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形勢,並不樂觀。

“頭腦受到致命傷,意識短暫失去,按照正常邏輯,我肯定是死了。”

趙澤銘握了握拳頭:

“但基於某種原因,我又回到了這裡,這可以說是‘複活’吧。”

臥室中繚繞著藍色的煙氣,沉積在地麵上,導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縹緲的雲中。

趙澤銘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但既然自己還站在這裡,那就可以確定它沒有急性劇毒,反而有一種安神的效果,讓自己即便處於現在這種未知的地方,心跳和情緒都非常平穩。

“儘管我經曆了一次複活,但我卻不知道死亡複活有什麼代價,也許是損失了身體裡的某些零部件,也可能是其他什麼的。”

他拍了拍被死死封住的窗戶,這些都是用紙漿、釘子和木條嚴密封鎖,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拆掉。

“這間宅邸裡的所有窗戶,都遭到了從外部的封閉。似乎有什麼人要故意封死這屋裡的存在,受此影響,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就隻剩下那條門廊了。”

趙澤銘回到鏡子前,看著裡麵的年輕臉龐:

“就算離開房間去探索,外麵的保姆也會把我堵回來,她的身體素質太強,反應迅速,就算遭到沉重打擊也和沒事人一樣,那家夥的身體強度嚴重超越了尋常人等,不——就算是一頭棕熊,被房梁木重擊一下脊椎,也該被打懵了。”

以保姆的危險程度,遠不是他現在能夠應付的。

甚至趙澤銘很懷疑,即便是現在手裡有一把霰彈槍,對保姆展開射擊,連續命中十幾發,造成大量失血的情況下,都難以使其喪失行動能力。

“即便目睹了這麼多東西,我依舊很清楚一點。”

“我在做夢。”

趙澤銘敲了敲腦殼,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在自己手背上緩緩摩擦,試著用割裂傷口來刺激自己從夢中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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