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趙澤銘推開家門,走近遍地落葉的院子裡,入目第一眼就是母親何文雅和隔壁鄰居阿什蘭·德·瓦爾克朗夫人,這兩個家庭主婦帶著頭巾挎著包,一看就是要出門去辦事兒的二人,正在門口談著八卦。
“何太太,你聽說了沒?漢特家那小子,竟然跑去混了幫派。”阿什蘭夫人個子很高,典型的芙拉芒人,紅頭發藍眼珠,但一開口卻是地道的本地國語。
“真的假的,那孩子帶著眼鏡,可乖巧呢。”何文靜嚇了一跳:“咱這附近的幫派……那就是黑水社了吧?”
“那指定是黑水社的,還會有假?老漢特氣得扒了他上衣,大冷天小漢特光著褲衩子,被他爹拿鞭子把好一頓打,給打出家門,那是一邊打一邊滾,好似那個陀螺旋轉——那後背上的黑蛇刺青,鄰裡都看見了啊。”
阿什蘭夫人篤定道:
“老漢特移民到殘星,就是希望避開芙拉芒的黑道。結果孩子卻混進了本地黑幫……誒,誰讓他自己就不乾淨呢。早年他自己就是給東海岸公司當打手的,算是子承父業了。”
何文雅是書香門第出身,聽到這些隻顧著搖頭,扼腕歎息:
“誒,多可惜了,他家裡就這一個獨苗,考不了公務員,進不來軍隊,前途真是毀了啊。”
“要我說還是養閨女好吧。”阿什蘭夫人說著,把走到門口的一個芙拉芒小姑娘拉到跟前,自豪地炫耀著:“咱兩家倆閨女,一個出國留學,一個被定為軍官方向培養,這叫一個文武雙全吧!”
她抬頭一瞅,見到趙澤銘拎著掃把和點心出來,立刻眼前一亮,熱情招呼道:
“呀,這不小銘嘛,小銘乖乖,正好過來。”
“早上好,阿什蘭夫人、伊娜同學。”
趙澤銘點點頭,走到跟前,遞出手中的點心:
“這是媽媽昨天烤好的餅乾,請收下。”
趙澤銘把餅乾送出去,拎著掃把,就準備去掃地。
“哎呀,你這孩子。”何文雅拍了他一下,嗔道:“你阿什蘭阿姨找你聊天呢,這都看不出來?”
“沒有。”趙澤銘轉過頭,直率地說道:“我應該怎麼做?”
“長輩叫你送東西時,也是讓你過來聽聽說話,哪怕過程中沒有喊你,那你也當是活躍氣氛了。”何文雅解釋道。
“……原來如此。”趙澤銘目光閃爍,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可是常識。”何文雅搖搖頭:“讓你見笑了,阿什蘭,澤銘這孩子是這樣,彆的都挺好,就是聽不懂人話。”
“我會芙拉芒語和國語,還有殘星方言。”
趙澤銘說道。
何文雅一拍腦門:
“不是這個意思——哎呀,算了算了,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聽話聽音呢。”
“咯咯咯,我是覺得咱們小銘挺有意思的。”阿什蘭夫人說著,把自己家閨女推到前麵:“小銘跟伊娜是同學,我尋摸著,明天你們就要去實習了,小銘是男生,就想著拜托你照顧一下我家伊娜。”
伊娜·德·瓦爾克朗,和自己同齡同年級的同班同學,一起參加過軍官資質考試。
趙澤銘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
和混血歸化的姐姐趙澤鈴不同,伊娜是個純血的芙拉芒人,連名字都沒有改。
一米六出頭的個子雖然沒有姐姐高,但身材卻出落得窈窕,好像一朵蓬勃綻放的鮮花,即便是厚實的製服,胸前都被撐得鼓鼓囊囊,她一頭烈火似的紅頭發紮成馬尾,藍色的眸子望向趙澤銘時都好像帶著笑。
“勞煩你了,趙澤銘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