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下台，李主任剛接手，必然要大換血，打壓甚至鏟除楊廠長的舊部，這用人之際，我的機會不就來了嘛！”許大茂越想越興奮，之前與李主任的那點小摩擦，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如何趁此良機，一步登天。
再說那劉海中，身處車間之中，周圍工友們聽到廣播，皆是驚呼聲一片。
楊廠長一係的車間主任，氣得滿臉通紅，破口大罵新上台的李主任。
這一幕，恰好被劉海中瞅見，他眼珠子一轉，心中暗喜：“機會來了！”當下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佯裝阻攔，實則大聲為李主任歌功頌德，那聲音喊得比誰都響亮。
車間主任哪能咽下這口氣，兩人推搡起來，差點就動起手，車間裡頓時亂成一團。
好在旁人及時勸阻，將兩人拉開。
劉海中卻不罷休，趁著這股熱乎勁兒，甩開膀子，直奔剛上任的革委會李主任辦公室而去。
來到主任辦公室門口，劉海中抬手整理了下衣衫，又搓了搓手，試圖平複內心的緊張。
深吸一口氣後，他抬手敲門。
“請進！”屋內傳來李主任低沉的聲音。
劉海中推開門，臉上堆滿討好的笑，腳步卻略顯拘謹，一步一步挪了進去。
“您是？”李主任放下手中文件，抬頭打量著來人，眼中滿是疑惑，顯然對劉海中沒什麼印象。
“我、我是機床車間的，叫劉海中。”劉海中結結巴巴地開口，邊說邊慌亂地摘下工作手套，雙手在身前搓了搓，“我、我想跟您反映點事。”
“什麼事？”李主任微微皺眉，眼神裡透著審視。
“就、就是關於這廠革委會和廠主管領導、主管廠長，到底誰說了算這檔子事。”劉海中鼓起勇氣，磕磕絆絆地把話說完，眼睛卻不敢直視李主任，隻敢偷偷瞟上幾眼。
“喲，巧了！”李主任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臉上浮現出笑容，起身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來，快坐！”
劉海中見狀，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暗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在沙發上落座。
“說吧。”李主任從辦公桌後繞出來。
劉海中，這個一心渴望上位的人，瞅準了機會，在革委會主任李主任麵前大放厥詞。
他梗著脖子，眼神中透著一股自以為是的精明，振振有詞地講道：“李主任，您想想，這革委會主任的職權，按道理那肯定得比主管廠長的權力大呀！”說著，他還不忘添油加醋地編排車間主任，臉上帶著一絲狡黠，壓低聲音好似在透露什麼機密：“那車間主任可不得了，壓根兒就不服您的領導，我都瞧見了，他在車間裡肆無忌憚地大罵您呐，這還了得！”
李主任坐在辦公桌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對於車間主任的辱罵，他麵上並未顯露出過多在意，心中真正惦記的，是如何穩固革委會的權勢，讓其穩穩淩駕於廠主管領導之上。
聽到劉海中的話，他微微抬眼，嘴角扯出一抹看似親切的笑容，誇讚道：“劉師傅，你反映的這個問題可是相當關鍵呐！看得出來，您這位老同誌，思想覺悟頗高，還極具領導才能。”在這局勢動蕩、急需培植親信的當口，李主任急需忠誠的追隨者。
劉海中一聽這話，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被捧上了雲端，整個人都飄了起來，胸脯挺得老高，滔滔不絕地吹噓起來：“主任呐，我跟您說實話，就咱們住的那個院子，足足有二十多戶人家，其中有八戶都在咱們廠上班，全院加起來，那可是有一百多號人呢，平日裡，可都歸我管。
您知道許大茂吧？咱們廠的放映員，在我麵前，那向來是恭恭敬敬的；還有八級鉗工易中海，他也得聽我的指派。
就連第一食堂那個叫何雨柱的廚師，旁人都喊他傻柱，我想怎麼拿捏他，就能怎麼拿捏，另外還有陸……”
李主任實在聽不下去他這滿嘴跑火車的吹噓，站起身來，不動聲色地打斷道：“劉師傅，您今年高壽？”
劉海中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弄得一怔，也趕忙起身，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有些褶皺的衣服，一邊應道：“我五十三啦，不過主任您放心，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雖說離退休不遠嘍，可乾活兒絕不含糊！”
李主任微微點頭，神色一正，開口道：“劉海中同誌，經過慎重考慮，我打算讓您擔任廠革委會工人糾察隊的負責人，您意下如何？”
劉海中瞪大了眼睛，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真的？主任，我跟您掏心窩子，您要是信得過我，往後我就死心塌地跟著您，唯您馬首是瞻！”
“好，那就這麼定了！”李主任一錘定音，“你先回去吧，記住，彆聲張，明天我召開辦公會正式宣布。
這工廠的保衛科，也得交到像您這樣純粹的工人階級手裡，把那些不聽指揮的都替換掉。”說到最後，李主任有意提高了音量，儘顯威嚴，也流露出對異己的不滿。
“主任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指哪打哪，絕不含糊！”劉海中又是一連串表忠心的話，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還特意回頭，滿臉諂媚地跟李主任打招呼。
可一關上李主任辦公室的門，他立馬挺直了腰板，昂首闊步地往車間走去，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仿佛已經站在了權力巔峰。
“劉師傅，您剛去哪兒了？車間主任正找您呢！”一個工人迎上來問道。
劉海中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棄，冷哼一聲。
如今他自覺即將高升，哪還把車間主任放在眼裡，更遑論一個普通工人喊他“劉師傅”，在他聽來，這稱呼都變得刺耳起來。
下午時分，雷大偉開著貨車，滿載著蔬菜、糧食駛進了軋鋼廠。
如今陸遠負責的采購範圍愈發寬泛，早已不局限於海鮮，糧食與蔬菜也被納入其中。
此次送貨，還額外帶來了十幾斤香腸。
說起這香腸，還有些來曆，雷大偉送貨到朝陽化肥廠時，街道辦王主任的老婆陳珍珍得知他後續要前往紅星軋鋼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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