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關傲聞訊,即刻下令山莊弟子緊密監視吳半三。
初時,確有消息傳出,吳半三與錦衣衛其他暗探有所聯係。然近兩日來,情形突變,非但無消息傳出,反為前來肉鋪附近的不明之人遮掩行蹤。
恰在此時,那晚旎嘯與百裡雲歌夜探醉影居,不慎落入淤泥之中。
二人推斷,醉影居背後之人,或會根據泥味追蹤那晚前去的廠衛。
旎嘯回來後,即命關門主留意此事,本是碰碰運氣,未料竟有幾名廠衛被醉影居背後之人暗中跟蹤。
山莊弟子循跡而至,竟在這肉鋪之中,發現了吳半三的異常舉動,由此推斷,此人竟是反間,表麵為錦衣衛暗探,實則乃碧落守望殿之密探。
旎嘯喬裝成一位蒼髯老道士,華妙琴則扮作其道童之姿,二人自城外而來,巧妙地避開了城中諸多勢力的耳目。
在外城遊走了半日光景,二人來到了一處小店,這小店恰好位於吳半三肉鋪街道的斜對麵。
店內,二人食著饅頭,不時以眼角餘光瞥向對麵,隻見那肉鋪門庭若市,百姓絡繹不絕前來買肉,有的喚吳半三為“半三哥”,有的呼之“吳老嗲”,還有的稱之為“半三叔”。
吳半三則是逢人便笑,點頭哈腰,手腳麻利,切肉、剁骨、綁草繩,動作嫻熟,行雲流水。
此人不僅手藝了得,還頗具熱心腸,不時走出店鋪,幫助那些搬不動重物或是行動不便的路人,就連相鄰店鋪之人有需,他也從不推辭,上前相助。
旎嘯與妙琴用過飯食,付了銅錢,佯裝向西而行。
路過吳半三肉鋪時,旎嘯心中忽生疑慮,隻覺那肉鋪隔壁的“天福糧鋪”似乎有些蹊蹺。
他暗中以傳音入密之術告知妙琴,讓她仔細觀瞧,他則故作不經意之態。
華妙琴依言,裝模作樣地左右顧盼,直至二人走過,也未瞧出那天福糧鋪有何異常之處。
然而,旎嘯心中卻越發覺得不對勁。二人行至街頭一隅,遠遠地望著那肉鋪與天福糧鋪,旎嘯雙眼閃爍,思緒萬千。
這時,妙琴低聲細語道:“少爺,莫非是那天福糧鋪之人有古怪?”
旎嘯聞言,雙目頓時一亮,再次仔細打量起吳半三來。
隻見此人對進出天福糧鋪之人相助得似乎有些過分,雖說吳半三平日裡便樂於助人,但此舉總覺有些深意,不似表麵那般簡單。
片刻之後,旎嘯二人繼續向西行去,從廣寧門出了城。
城外西郊半裡處,有幾塊大石,光滑圓潤,顯然是路人常在此處歇息之地。
二人便坐於石上,不遠處還有幾路人馬,多為年歲稍長之人,或坐或臥,各自休息。
華妙琴在旎嘯身後,輕手輕腳地為其捶打著肩膀,而旎嘯則是雙目微閉,似在養神。
時光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妙琴的捶背之力稍稍加重了幾分,旎嘯這才微微睜開雙目,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銳利。
他目光如炬,凝視著前方幾個疾行向西的女子,雖是半老徐娘之態,但在他凝神細察之下,卻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這幾位婦人之中,竟有一人為男子偽裝而成。
北方女子多以高胖為特點,而眼前這幾位女子高矮不一,正談笑風生,背著包裹、挎著籃子行走,在常人眼中,或許隻是左鄰右舍結伴進城購物,但在旎嘯眼中,卻另有乾坤。
待人影遠去,旎嘯輕輕拍了拍妙琴的小手,二人隨即往北行去。
幾裡之外,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之地,他們迅速脫下道袍,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父子裝扮,又挑起了千陽門弟子早已在此備好的乾柴,一路挑往城中。
旎嘯暗中打了個手勢,示意附近扮成百姓的弟子前去跟蹤那幾位婦人。
待旎嘯與妙琴通過秘道返回千陽門時,已是傍晚時分。百裡雲歌、駱風雁以及凝梅、子音四女正翹首以盼,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旎嘯喚來關傲,吩咐他派弟子緊緊盯住出入天福糧鋪的人,尤其是那些受到吳半三主動相助的平民百姓。
夜深人靜之時,旎嘯正由子音服侍著入睡,不料關門主卻在門外求見。
解子音急忙為旎嘯穿衣,而蘇凝梅與華妙琴也已穿戴整齊,一人前去開門,另一人則忙著泡茶。
旎嘯心中明了,關門主深夜來訪,必有要事相商。
他來到廳中,關傲一臉凝重,邊說邊將幾頁小紙呈上。
旎嘯邊聽邊看,待關門主說完,他才恍然大悟,事情竟是如此。
原來在那繁華的黃華坊中,有一座青樓喚作綺夢軒,其名聲在京城之中可是響當當的,尤其是那花魁娘子,更是一時之間轟動了整個京城,引得無數貴勳公子競相折腰。
還有那十大紅牌,個個技藝超群,容貌傾城;十大清倌,也是各有所長,無論是音樂、舞蹈、繪畫還是詩詞創作,皆能信手拈來,令人歎為觀止。
在這京城之地,出入青樓之人皆是非富即貴,身份顯赫。
故而,早在數年前,關傲便已悄然布下棋子,派遣了三人潛入這綺夢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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