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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過去。
林凡的行跡跟以往是一樣的,滿地圖的走動,遇到妖魔惡人便將其消滅掉,但的確很難遇到妖魔,倒是惡人不少。
說來奇怪,這些惡人真沒有自知之明,竟然問他為何要殺他,貌似從始至終他們就沒覺得是他玄顛眼裡的目標。
來到縣城,找了一家路邊牛肉麵攤位,剛坐下還沒吃幾口,耳邊就傳來聲音。
“玄顛道長?”
聽這語氣明明很確定,卻又有些試探性的詢問。
林凡看著對方,普普通通的中年男性,但看到對方身後背著的箱子,頗有說書先生的風範,頓時欣喜,如遇多年未見的知己似的。
“說書的?”
“是,靠說書謀生。”
“貧道就是玄顛,有何事情暫時不急,貧道請你吃碗牛肉麵。”林凡熱情好客,隻要遇到說書先生,他絕對是將所有的熱情傳遞給對方。
他能有現在的威名,除了是憑借精湛道法打出來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靠說書先生們,沒有他們的宣揚如何能做到這種程度。
“謝謝道長。”說書先生想坐下,卻見桌子四人坐滿,綠毛鼠挪了下屁股,讓出空位,說書先生說聲謝謝坐下,隨後目不轉睛的盯著玄顛道長。
目光就如同看某種稀世珍寶似的。
林凡微笑道:“現如今世道比以往好很多了吧。”
“好多了,都是道長的原因啊,咱們說書人消息是最靈通的,往往聽到的都是哪哪有妖魔作祟,可現在已經很少聽到了。”說書先生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很,如在做夢似的。
要是曾經,誰跟他們說這世道肯定會好起來的。
他肯定一腳將對方踹醒,告訴對方彆踏馬的白日做夢。
但現在真的發生了,他隻能說,什麼叫夢想成真,沒夢想如何成真。
一旁的狐妲己道:“道長太辛苦了,我們跟隨在道長身邊,看到道長不留餘力的斬妖除魔,可我們總是幫不上忙,真的難過。”
“怎麼會呢,你們對貧道的幫助也是極大的。”林凡微笑道。
吃著麵的妙妙道:“我現在能幫道長毀屍滅跡……不對,是淨化汙穢的妖魔。”
說完此話的妙妙總覺得哪裡不對,細細一想,恍然大悟,我妙妙怎麼能將姐姐的功勞給遺忘呢,隨即接著道:“姐姐也很辛苦,會指揮我們該如何做,才能讓道長更輕鬆點。”
見姐姐目光中投來滿意之色,妙妙心中暗喜,果然讓姐姐開心了,看來今晚求姐姐讓自己在幻境中牽道長的手的要求,一定能實現了。
綠毛鼠眼巴巴的看著,他也想說兩句,隻是想破腦袋,都沒想到該說些什麼的好,最終沒多想,繼續埋頭吃著麵。
說書先生將麵吃完,感謝道長後,在他們疑惑的目光下打開背在身後的木箱,從裡麵拿出一隻信鴿,然後拿出紙筆寫著什麼,卷起來放到信夾裡,捆綁在鴿子的腳上,雙手一拋,信鴿翱翔而去。
林凡道:“這是乾什麼呢?”
說書先生道:“皈無大師在尋找道長,找到了我們說書人,我剛剛就是將道長的行蹤告知附近的同行,然後相互傳遞,最終傳遞到大師那邊,所以還請道長在此地停留一段時間,用不了多久大師就會來的。”
林凡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呼厲害,他也在找皈無大師,但想的就是四處走動,自然能碰到,但人家皈無大師腦瓜子就是好使,尋找說書人相助,這找起來的確比誰都快。
他疑惑,皈無大師找他有何事?
不是在走寺嗎?
沒想明白,不過無妨,等與大師碰麵,便能知曉一切。
數日後,林凡他們在這裡等待了三日,他們在客棧一樓喝著茶,門口出現兩道身影。
皈無大師與皆空。
看到皈無大師的時候,林凡覺得大師的氣息似有變化,跟以往稍有不同,看來在走寺的過程中,大師是有收獲的。
但在看到皆空的時候,林凡微微眯著眼。
屁股下的長凳似乎在興奮狂吼著,請道長將我拿起,狠狠暴揍這該死的禿驢。
“大師。”林凡起身微笑相迎,招手著。
妙妙起身讓開位置與姐姐坐在一起,綠毛鼠也想起身讓座,卻被妙妙製止,小聲嘀咕著,我讓是給大師坐的,你讓給誰坐,不會是要讓給被伱揍過的禿驢吧。
屁股剛離開凳子的綠毛鼠仔細一想,對啊,我讓給誰坐啊,隨即又一屁股坐下,
“玄顛道友,許久不見了。”皈無大師道。
“是啊,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林凡示意大師請坐。
皆空尋找著空位,發現沒位置讓他坐,隨後看向綠毛鼠,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確,就好像說,區區小妖還不給小僧讓個位置。
但綠毛鼠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無視。
此時,林凡將目光落在皆空身上,“大師,他怎麼跟著來了?“
皈無知曉道友暴揍皆空數頓的事情,有時想來,也是忍不住的想發笑,換做尋常修行者還真拿皆空沒辦法。
但世間還真出現玄顛這樣的怪人,道行頗高,卻想做想乾,看誰不舒服,絕不容忍,立馬上手教訓。
算是皆空的克星了。
“貧僧走寺的過程中與他相遇,便一直跟隨在貧僧的身邊,也不知為何。”皈無說道。
無地可坐的皆空連忙道:“大師,小僧跟著您,那是發現您的情況不對,魔性有浮現的苗頭,所以小僧是想度化大師的魔性啊。”
一雙雙目光落在皆空身上。
林凡看了眼皆空,好家夥,說貧道魔性重也就罷了,見貧道不好欺負,就將目標對準皈無大師了啊。
他看向皈無大師,似笑非笑。
“阿彌陀佛。”皈無大師輕歎著。
皆空道:“唉,如今世道過於凶險,對修行者而言,滿天的渾濁惡氣太惹人心煩,曾經大師佛法高深,穩壓心中魔性,但自從大師跟玄顛道長在一起後,魔性與魔性之間是有吸引的,所以才會……”
“住嘴。”皈無斥道。
他在反駁,又何嘗不是希望能為皆空避一頓暴揍呢。
就這能怪人家玄顛道長不揍你嗎?
如果不是貧僧心性修的很好,又是出家人,否則早就動手了,哪裡還會給你在麵前叨叨的機會。
皆空並未因為皈無的斥責閉嘴,“大師,您是真的變了,就算會得罪眾人,小僧該說還得是說,魔性必除,否則後患無窮,還要遠離玄顛,萬萬不可在魔性未除相遇。”
皈無起身,眉頭微皺,捂著腹部,麵露異樣,“貧僧稍有不適,去去就來。”
也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皆空見大師暫時離去,絲毫不客氣的坐在大師位置上,自己給自己斟了茶,喝了口,張嘴啊的一聲,“好茶。”
砰!
說來也快,就在皆空誇茶不錯的時候,不知哪來的板凳橫掃他的側臉,皆空五官扭曲,一頭栽倒在地。
林凡掄起板凳朝著皆空身上招呼著。
“你這禿驢,貧道跟你說過的話,你是一點都不長記性啊,得罪貧道無所謂,得罪大師你還想沒事?貧道看你是踏馬的找揍。”
周圍茶客們如猴似的跳起來,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情況。
誰都不知發生何事。
好端端的這夥人怎麼就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果然交朋友還是得交情緒穩定的。
皆空熟絡的蜷縮身軀,渾身上下都軟,但嘴是真的硬,哪怕被揍依舊不慫,“阿彌陀佛,小僧一心向佛,如能助道長與大師消除魔性,小僧在修行的過程中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好,好,好。”
林凡連說三個好字。
貓妙妙開始忙碌起來,板凳是必不可少的。
不知多久。
客棧很寧靜,解手回來的皈無大師微笑道:“貧僧最近腸胃不太好,總是有點不舒服。”
說完,他看了眼站在一旁顯得有些狼狽的皆空,然後又看到地麵碎裂的木渣滓,微笑著,“皆空,你要不要坐下,貧僧這邊還有空位的。”
“多謝大師,小僧求之不得。”皆空臉稍有浮腫,若無其事的坐在大師身邊,端起茶杯又是喝了口,“啊,真是好茶啊。”
林凡:……?
三妖:……???
真的,林凡這輩子沒有服過人,但如今的皆空他是真的服氣。
“大師,你找貧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林凡問道,自相識到現在,還沒見過大師找說書人尋找自己,想必是有大事,否則不會這樣。
“殺聖父。”皈無說道。
林凡聽聞,心頭一震,隨即大喜,“大師準備與貧道一起動手?”
“嗯,如今五望跟黃天教南部被道友連根拔除,聖父是黃天教的黑手,除掉他這世道才能清淨。”皈無神色堅定的很,曾經他手持金佛與聖父鬥法,可能是不分伯仲。
如果拚命相殺,結果不太好說,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的金身必然會破,元氣大傷,到時彆說聖父,就算五望隨意一位老祖,都能輕而易舉的將他除掉。
真要是這樣,五望還不知跟妖魔會勾結成什麼模樣。
有他在,五望能收斂些,他行走世間遇到妖魔,還能出手除掉。
所以這也是皈無不能亂動的原因。
“大師知道聖父活了數百年?”林凡問道,數百年太驚人,哪怕是皈無大師都無法做到這一步,最多一百多年便要坐化。
如果沒有造化出現,大師所剩的時日也是有限的。
“知道,但所知不多,聖父此人隱藏極深,手段更是驚天動地,僅憑自身的道行,貧僧自歎不如。”皈無如實說著,沒有任何誇大。
林凡點頭,雖沒親眼見過聖父,但跟聖父嘴替人麵鷹交談過後,對聖父的情況,心裡也有所猜想,的確神神秘秘與彆的修行者不同。
似乎不在一個層麵。
“大師,那咱們什麼行動?”林凡有些迫不及待了,對付聖父,以他所有道法全開的情況下配合大師,肯定是有很高機會的。
“不急,貧僧得先去青州取金佛,道友在此地等候數日,貧僧加快腳力,來來回回差不多。”皈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