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言已經不剩什麼力氣了,推人的動作也變得格外輕。
“一一,許溫言怎麼回事?”
寧清也察覺出許溫言的不對勁。
【他和一部機甲進行了精神締結契約,但那部機甲被人偷偷毀了,現在許溫言的精神力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他隨時都有可能精神崩潰暴走,宿主你小心一些!】
係統檢查著許溫言的情況,一顆機械心臟都跟著顫了顫。
聽到係統這麼說,寧清也忍不住抿了抿唇,眼眸中透出些許心疼。
他不是會輕易讓情緒外露的性格,可這會兒卻已經沒有了多餘的空閒時間去收斂自己的情緒。
看著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寧清隻覺得心臟也跟著揪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學長,我帶你一起走。”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扶許溫言。
許溫言顫抖著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快……走。”
男人慢慢抬眸,那雙深邃的眼眸已被血液完全浸染,猩紅一片。
他完全是強撐著說話的,說話的聲音又低,說完後喉間鮮血便湧了出來,一下子吐了出來。
寧清的肩膀上都是他吐出的血。
“彆怕,我帶你走。”
青年的嗓音依舊平靜,可垂下的眼眸和不停輕顫的眼睫卻顯露出他的慌張。
抬起的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最後小心翼翼地覆上男人的肩膀。
許溫言的身形高大,平常寧清就不怎麼能拖的動他。
可這一回,寧清卻真的將他扶了起來,往前走了許多步。
他們踉蹌走著,隻走了幾步就又摔倒下去。
“快走……彆再……回頭。”
男人的聲音越發低了,聽著輕飄飄的,頭也跟著低垂下去,完全地靠在了寧清的肩膀上。
“學長彆怕。”
青年的嗓音變得低啞起來。
耳畔轟炸聲不斷,腦海內是係統的警報聲,眼前的愛人也處於崩潰死亡的邊緣。
就算是寧清,也難免會覺得疲憊和害怕。
他自己也受了傷,體力流失的太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很難將許溫言帶走。
也許……他們的結局隻能是這樣了。
【宿主!聯邦的人過來了!再堅持一下!】
係統焦急地喊著,可寧清卻已經無力回應。
他抬眸看向許溫言。
許溫言平時最愛乾淨了,可這會兒卻灰頭土臉的。
寧清慢慢抬起沉重的手臂,想去擦拭掉男人臉頰上的臟汙,可他的掌心在剛才逃亡的過程中被劃破了,掌心滿是鮮血。
他一擦,許溫言臉上的血就更多了。
寧清閉了閉眼,輕輕喘息了一會兒,又用袖口去擦。
可許溫言卻在這時候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似乎也沒了說話的力氣,隻是用一雙被血漬沾染過的眼睛看著寧清。
疲憊又哀傷,不舍又不甘。
“離開吧。”
“往前走,不要再管我,不要再回頭。”
“但,還是讓我再最後一次看看你的樣子吧。”
那雙眼睛這樣對著寧清說道。
寧清默了默,忽然笑了起來。
笑的釋懷,笑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