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色沉沉,寧清重新回到了屋子裡。
君珩一直守在他身邊,想靠近,可寧清總會下意識地遠離抗拒,狀態瞧著也不那麼好。
到後半夜的時候,他似乎是忍不住了,站起身,說想出去透透氣,君珩沉默了一下。
“夜風涼,前輩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還是早些歇息吧。”
“我去看看小蛇修煉的怎麼樣了。”
君珩按住了寧清的肩膀,自己站起身往外走。
寧清看著他走出門,直到門被完全關上的那一瞬間,他一直緊繃的身體才像是終於支撐不住一樣癱軟在被褥上。
抑製不住的啜泣在月光下響起,寧清蜷縮著身體,被衣袍遮蓋的軀體輕微顫抖著。
剛才那些記憶對他的影響有些太大了。
恨玉門鎮人,恨的想現在就手刃了他。
小屋的隔音並不好,君珩的身體貼在門外,背對著小屋。
修者的五感更敏銳,因此他能清晰地聽到寧清的啜泣聲。
心口一陣陣刺痛,呼吸都變得沉重,君珩迷茫地抬頭仰望天上的明月。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幫上寧前輩呢?到底怎麼樣,才能一直留在前輩身邊。
他怔怔地站立在那,過了許久才低頭。
小蛇也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見他終於低頭,神色有些猶豫,沉默了半晌後終於走了過來。
“你……我有話想對你說。”
小蛇的目光瞥了瞥小屋的門,暗示他離開的意思很明顯。
君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上了小蛇的腳步。
他們走了很遠的一段距離才停下。
小蛇借著月光打量君珩,男人眸色凝重,鋒利的眉眼中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即便答應和他出來,卻還是時不時地往他們來時的方向瞥。
小蛇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身上有玉門真人留下的烙印,那枚烙印會對所有和你有接觸的人產生壓製,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留下這枚烙印,但我知道娘親很在意。”
“一旦你開始使用靈力,那枚烙印就會釋放出玉門真人的氣息,你若是當真想和娘親在一起,那就得把烙印的事解決乾淨。”
“……”
君珩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了,多謝。”
他道了謝,可凝重的神色卻並未有多少改變。
烙印到底是什麼樣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又會留下什麼後果,這些他一無所知,也許,隻能在回一趟長清宗了。
小蛇沒再說什麼,兩人一同往回走。
等到他們回到小屋門口時,屋子裡已經聽不到什麼動靜了,君珩有些擔心,便試探性地敲了敲門,見裡麵沒動靜,這才猶豫著推開門,進去查看了情況。
寧清似乎是累了,外衫都沒脫,就那麼側身躺在了那。
他閉著眼,可眉眼間的羸弱和疲憊卻格外明顯,月光下,那張姣好的容顏也更顯蒼白。
君珩有些心疼,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可等手快要觸碰上寧清的臉時,寧清卻突然睜開了眼。
“……前輩。”
君珩沉沉地喊了一聲。
“嗯。”
寧清輕聲回著,帶著些淺淺的鼻音,像是哭過了。
君珩的身體頓了一下,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