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桑苒走過來下意識的用手抱住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麵。
桑苒沒有開燈，走過去蹲在他麵前。
幾番思量，隻好忍著心裡難受安慰他。
“爺爺已經走了，往前看吧。”
“苒苒，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沒有保護好言言，留不住你，現在連爺爺也離我而去，我什麼都沒有了……”
“已經過去的事，沒有辦法再改變了，往前看吧。”
黑暗裡，桑苒朝她伸出手。
像很多年以前，她被綁架在倉庫裡，他翻牆進來，朝自己伸出手。
時光流轉，兩人身份發生了對調。
這讓周懷安有些恍惚。
他的苒苒，還在自己身邊。
扶著周懷安回到房間。
“苒苒，我想吃你煮的疙瘩湯。”
疙瘩湯是她為她做的第一頓飯。
獨屬於他的記憶。
桑苒頓了一下，轉身下樓。
半個小時後，她端著一碗疙瘩湯上來。
番茄湯底，上麵飄著綠油油的菜葉子。
炒番茄的時候桑苒喜歡放點白糖。
周懷安舀了一勺下肚，是獨屬於她的酸甜口感。
也許是餓的很久了，沒多會兒，一碗疙瘩湯見了底。
“早點休息吧，後世安排讓陳斐去處理，彆給自己太多壓力。”
說完桑苒端著盤子往出走。
廚房裡，桑苒在裡麵收拾。
周懷安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女人熟悉的背影。恍如隔世。
以前她就是這麼做飯給自己，給言言吃。
以前再稀疏平常的畫麵，往後怕是不會再有。
桑苒回頭兩人目光就這樣撞在一起。
“走吧，我送你回家。”
桑苒沒有拒絕，兩人沉默著往出走。
走到大門口，司機已經將車停在路邊。
“苒苒……”
桑苒回頭，周懷安忽然伸出手保住她。
她下意識想要躲，他似乎早有預料，手臂力量收緊，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苒苒，就一會兒，好不好……”
桑苒沒有說話。
聞著熟悉的香味，周懷安眼眶發紅。
過了會兒，他慢慢鬆開手，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她的發頂。
“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願意見我一麵。”
桑苒見他如此憔悴，話到嘴邊轉了彎。
“當年你救過我，不管後來發生什麼，我始終記著你這份恩，如今，你我算是兩清了。”
頓了頓，迎著他受傷的眼，桑苒冷漠的開口：“周懷安，好好的吧。”
說完，她轉身走了。
一直到車子尾燈隱匿在黑夜裡。
周懷安的目光都沒有收回來。
站了很久，久到他膝蓋都麻了，才轉身往回走。
關上門，周懷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還在響。
在床上坐了會兒，他打開屏幕。
看到未接來電9條。
回撥過去。
“喲，周總可算是忙完了？”
“你說的我答應你，但我隻有一條，彆再傷害她。”
那頭傳來馮夢瑤誇張的笑容，“周懷安，這話你最沒資格說，傷她最深的人就是你，不過，看在我們合作一場份上我可以不對他下手，前提是事成以後，你帶她離開南城。”
“這個不用你說。”
達成同盟，周懷安掛了電話。
門外，陳斐攥著拳頭，慢慢的吐出一口濁氣。
下樓路過廚房，他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半碗旮遝湯。
已經涼透了，紅色的湯汁上麵結了薄薄一層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