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預估錯誤,還是有點沉的。
不過,以他個人的力氣,足夠了。可偏偏,岸上還有一個說閒話的人。
“誒呦~殺豬的哥哥,你好慢哦~”
“還是46級的劍士,羞羞臉哦~”
王景沒背過豬,但他無比確定,這肯定比豬重。
這什麼世道,不知不覺,自己連死人都背了,還偏偏為了小妞打趣的幾句話,弄得更充滿乾勁了。
真是沒救了。
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
王景在口中默念著,壓著背,背著沉重的nc,淌水走過水漫處的岸邊最淺地帶,直直向著溪水區域的中間部分,從水流最湍急的部分跨過。
眼看著位置差不多,王景深吸一口氣,用儘全力將nc的屍體拋向湖麵。
隨著“撲通”一聲沉悶的響動,湍急的水流瞬間將其包裹,隻激起一圈圈迅速擴散的波紋。
nc失重的身軀在水中翻滾、掙紮,但很快就被強大的水流帶走,消失在下遊的轉彎處,隻留下一圈圈逐漸擴散的漣漪。
迅速間,湖麵歸於平靜,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王景身後的雲淺淺向前一步,同王景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王景卻有些刻意地回避起身旁雲淺淺,目光始終追隨著nc遠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任何痕跡。
二人並立而戰,站在湖邊,各懷有其心思。
王景望著逐漸恢複寧靜的水麵,心中既有解脫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這一刻,不知雲淺淺如何做想,王景卻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或許,這也是他莫名的直覺。
“這樣就行嗎?”王景啞聲問出口,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恩……”身邊的雲淺淺語氣間毫無波瀾,好像這遭發生的事對於她,也隻是一件極為普通的小事。
她的情緒顯然穩定了很多,不似剛才的‘狂風暴雨’。
雲淺淺低聲繼續道:“nc屍體的消逝速度,和所謂那些怪物的時間肯定會有不同……所以我們才要做到萬無一失。”
“可我們根本不知道規則如何運行。”
“對於nc,這個世界的主人,可能他們根本不用任何手段,就能猜出是誰殺了他。”
“你真不怕被發現嗎?”王景見雲淺淺平淡的樣子,忍不住有些著急。跟剛才相比,王景更怕雲淺淺現在才是真正的不穩定,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那又怎樣?”雲淺淺不慌不忙,見王景朝著她的身側看了過來,甚至還重複了一遍。
“那又怎樣?”
雲淺淺反問,微微勾唇一笑,露出一點意味不明的笑意來。
“知道又如何。”
“任務沒提交之前,我們還是一個小隊的,我們做的事,就是他張曉飛做的事。”
“我們要死,他同樣也逃不掉!現在,就看誰敢賭了!”
雲淺淺說著,她的眼神裡閃爍著一種既決絕又複雜的光芒,說起‘張曉飛’的名字之時,仿佛眼中都在瘋狂地冒著火星。
王景側目看她,深深地看她。
也是這時,王景才多少反應過來,雲淺淺這番計劃,也存有自己的私心。
不過……
王景打開任務欄,他的職業任務【惡意擊殺】(a級),顯示已經完成。
其後等待提交的字眼,顯得格外亮眼。
王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嗤笑一聲。
怎麼,她雲淺淺有私心,他王景,就比對方的私心高貴不少嗎?
雲淺淺說得沒錯,【亓越】的任務,始終像是一根骨刺一樣橫在他的心頭。他真的完全不考慮完成嗎?
不,不是。
王景閉眼。
或許是所有事情的積壓,或許是最糟糕的事情已然發生,這讓王景無比清楚地麵對自己的欲望。
他想,他怎麼不想?
隻是二十多年始終堅持的底線,作為最後一根弦拉扯著他為數不多的神經線。
不……或許,更多的是因為自己做不到,亦或者即使做到了,也會帶來更大的麻煩,因為他的懦弱,因為他的弱小。
所以……他誠實地選擇,不去理會,並給自己找了個底線高的借口為理由。最終……
這條溪流將會帶著nc的身體,穿越密林,繞過山石,最終彙入更廣闊的江河,之後如果隻憑蹤跡,王景相信,無論是誰都將再也無法找到任何蹤跡。
至於其後的事情,隻能像雲淺淺說的那樣,聽天由命了。
王景忍不住嗤笑,做都做了,現在還做不敢當嗎?
不過……王景心中也隱隱有所察覺。既然亓越的任務能夠發布,既然nc頭頂出現血條能夠被他們擊殺,既然這nc隻是一個普通的士兵。
或許……
“喂喂喂?你們怎麼了,都掉線啦?”
司雪見王景和雲淺淺二人站在水中遲遲不動,司雪忍不住催促道,“站在水裡聊天,也真虧你們想得出來。”
身後傳來的聲響打破平靜,王景和雲淺淺不由得對視一眼。
王景眼中一絲笑意浮現。哪裡有站在水裡,還不是你自己站得遠遠的,不願意過來。
大小姐說,自己做不了這種事,還是讓他這個‘殺豬’的人來做最好,自己卻早在一旁興致勃勃地催工。
眼看著活乾完了,現在卻反而又說起他們二人的不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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