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這才動口,卻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己閨女。
可惜路禾沒看見,否則一定要誇一句她爹就是敏銳。
路正向來是大口乾飯人,越過較小的軟餅,直接拿了大張的煎餅。
拎起來後發現這東西太薄,可能和一張軟餅也差不了什麼。
不過都拿起來了,也沒放回去。
對折之後就往上夾了兩筷子菜,卷吧卷吧‘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扯了扯,好懸沒扯動。
“這餅……有點硬?”
煎餅就是這樣,因為水分少,哪怕是軟的,也比軟餅更有嚼勁。
路正卷煎餅時菜放得少,又卷了好幾圈自然費牙口。
路正嚼了兩下,越嚼眼睛越亮:“好吃!”
說著又咬了一大口,看那樣子吃的有點上頭。
路禾嘴角抽了抽,收回要他卷薄些的話。
沒幾口,路正就乾掉一張煎餅,拿起第二張,感歎:“要是縣城也有賣這餅子的多好,可比雜糧餅子窩窩頭好吃多了!”
路平也跟著點頭:“確實,要是縣城有就好了。這軟餅我吃著就是家裡的黑麥麵,竟然能做這麼軟,不比白麵餅差!”
路禾愣了愣。
“縣城沒有?”
她以為隻是家裡沒這麼吃過,從沒想過縣城也沒有。
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
路禾覺得嘴裡啃得煎餅都不香了,急切的抬頭看向路平。
路平點頭:“沒有。我隻在縣城看過白麵餅子,軟軟的一張,用雜糧做的,都是和咱家一樣的雜糧餅子、窩窩頭、或者和白麵混在一起做的粗麵饅頭。”
路禾一聽激動了,小手往桌子上一拍,差點把那句‘那咱們賣煎餅!’給吼出來。
她壓了壓心裡的激動,決定明天給文先生送點吃的。
第二天一大早,路禾就起床做飯,攤了兩種口味的煎餅,各裝了兩張給文先生送去了。
文先生開門時還有些驚訝,今天月休,誰會來?
低頭一瞧是路禾,不禁挑眉:“來練字?”
路禾一哽,差點扭頭就走。
她舉了舉手裡的籃子,乖巧道:“我來給文先生送些吃食。”
“哦……”文先生慢悠悠讓開身子,示意路禾進去,笑道:“討好我你也得多抄書,字太醜。”
路禾:“……”
這人,遠看是君子,近看是黑芝麻餡兒餅。
實在是太欠兒了!
她咬了咬牙:“我隻是學著做了些吃食,家裡人都說好吃,就想著送些給您老嘗嘗。”
路禾將‘您老’二字著重點了一點。
刻意的成份太重,文先生想裝聽不出來都不行。
他失笑出聲,從路禾手裡拿過籃子:“拿了什麼?正好我要吃早飯呢。”
“煎餅。”
“嗯?什麼?”
文先生沒聽清,掀開布巾看了看,發現似乎是餅。
他將籃子放在桌子上,拎起一張瞧了瞧,便將一折四瓣的餅子打開。
很大的一張,也很薄,近乎透明,摸著柔軟又很有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