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無事時最愛的就是同鄰居一起摘菜扯閒話,幾個婦人正圍坐一圈,嘀嘀咕咕。
“先前我瞧著路和那丫頭長得雖然瘦了些,但人精神,兩家又有親戚,就想著讓她和我家三虎配對,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家三虎還能欺負了她咋的?”
“可你們猜怎麼著?!”
“那丫頭賺了幾個錢,就看不上我家三虎了!心氣高著呢!非要嫁個秀才公!你要嫁就嫁唄,她偏偏還一邊勾著我兒子,一邊還不給好臉色。”
“哪個詞兒叫什麼來著?水、水、水性楊花!那就是個不安分的!誰家要是娶回家呀,就得家宅不寧!”
“那嘴巴厲害的,她欺負我兒子,我找她理論幾句,她還揚言要氣死我!”
“你們說說,哪家姑娘是這德行?就是嘴巴最厲害的,也講究一個孝道,她就沒那玩意兒!”
李嬸子自打回村,那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翻來覆去氣的一晚上沒睡覺。
轉天就開始滿村說路禾的不是。
那叫一個顛倒黑白,自己的不要臉行徑一點不說,隻說路禾如何如何。
說的她自己都深信不疑,好似就是那麼回事兒,她們家受了多大委屈。
其中一個婦人立刻惡狠狠呸了一聲:“呸!前幾年那死丫頭非要在文先生那裡讀書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那就是個慣會勾引人的小賤人!當初我真是一點都沒罵錯!”
當初大家一起聚在文先生門口,就她罵的最凶,什麼不乾不淨的詞都往路禾身上招呼。
那才幾歲的小女兒家,能知道什麼叫勾引人?
其他幾個婦人對視一眼,都不搭腔。
村子裡誰還不知道誰,李嬸子出那事情,大家沒出門說道,關起門來心裡都明鏡似的。
不就是她看上人路老大家裡有錢了,想要攀上關係,不要臉的上去糾纏,人家腦子清醒著呢,才看不上李三虎那個廢物!
莫說路家,就是村裡哪個有閨女的人家,這段時間不是避著李嬸子走。
生怕她靠不上路家的親事,回過頭來禍害自家閨女。
也就她們幾個,家裡沒閨女的,要麼閨女嫁人了,要麼還換牙呢,才不怕跟李嬸子說個話。
村婦說話聲音都大,再加上兩人都恨不得嚷的全村都能聽見,音量不小。
駕驢車的路平,和裡麵的路禾,都聽的清清楚楚。
路平氣的捏緊韁繩,手上用力,籲了一聲,驢車穩穩停下。
他跳下車走過去,眼中冒著火,臉上附著霜:“李嬸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這麼詆毀小禾兒對你有什麼好處?李三虎馬上就能娶上媳婦還是你家能堆個金山銀山?”
“有臉做還沒臉讓人說?打小就是小賤人,這長大了就是個大賤人!”
李嬸子還沒吱聲,張大家的就率先接了話。
她表情嫌惡,好似被拒了婚的是她兒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