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本是該熟睡的時候,孟府卻燈火通明。
秀春其實沒太把路禾說的話當回事兒,尤其那句聘禮改嫁妝,更是沒當回事兒。
隻覺得路禾腦子有病,聘禮怎麼可能改成嫁妝?
路家又沒第二個閨女,便是要嫁,難不成還能讓他們孟家把那一百兩掏出來?
回青州的一路,秀春越想這一趟越覺得委屈,尤其在路禾麵前吃的癟,更覺得委屈。
所以她還是把話帶到了,為了說路禾的不是。
“這路家路禾仗著開了個鋪子,有了幾個銀錢,待人接物竟這般囂張!”
孟心婉臉色卻是一變:“她真這麼說的?何為長輩之責?何為待客之道?還說把聘禮改嫁妝?”
秀春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還在給路禾上眼藥:“對!她就是這麼說,還什麼請教,說的什麼胡話!這是要咱們把聘禮給他們退回去不成?她一個分家分出去的孫女,這話也敢開口!”
“閉嘴!”
孟心婉嗬斥,起身嚴肅道:“跟我去見父親!”
秀春嚇的一激靈,立刻閉嘴:“怎、怎麼了小姐?”
書房裡,孟夫子看著路清的臉歎了口氣:“你大哥這脾氣太急了些,再不如何,也不能在官學門口當眾掌摑你。”
路清悶著聲音道:“是我對兩個侄兒不夠上心,大哥管教我是應該的。”
“嗯。”
孟夫子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道:“此事你也無需在意,到底是自家人,你在同窗麵前麵子也丟不了幾分,隻是不能再有下次了,對你名聲不好。”
“至於你那兩個侄兒,心性還不定,拘在府裡反倒起反作用,回去也好,若日後你還想放在身邊教導,等穩妥些了,再接到身邊也並無不妥。”
“是。”
孟夫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也晚了,婉兒應是已經等候多時,回去歇下吧。”
兩人走出書房,便見孟心婉披著披風過來,孟夫子不禁打趣道:“瞧瞧,我說什麼來著?這麼一會兒竟是都離不開。”
孟心婉卻沒有如往日一樣臉紅害羞,而是麵色嚴肅:“父親,我有事與你們說。”
觀她麵色不對,孟夫子正了臉色:“怎麼了?”
孟夫人做好夜宵,正讓丫鬟端了過來,見狀笑道:“正好都在,我讓人做了夜宵,正好一起吃吧。”
四人挪步進入堂屋,人手一碗蓮子羹,這是孟心婉最愛吃的一道甜羹,此時卻無心去看。
“秀春,你把路家大姑娘說的話重複一遍。”
秀春立刻說道:“在三稻村路家找到兩個小公子後,路家大姑娘搭咱們家馬車回的縣城,臨下車時,問了幾問。”
“她先是問我,為何原是說住進孟府,怎麼就住的路宅。”
“再是問我……”
“最後路家大姑娘讓我帶話,說她請教姑爺,何為長輩之責,何為待客之道。許是怕我不捎帶,還說什麼我最好把話帶到,否則她就要把聘禮改成嫁妝。”
前麵說的基本還原,後麵說的不清不楚,但孟夫子卻正了臉色,肅著臉道:“原話怎麼說的?不許給我添油加醋!”
這怎麼的都是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