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美滋滋的仿佛已經看見了路禾的嫁妝在衝她招手。
她囑咐程康:“你明早給那丫頭去送早點,晚上下學記得去鋪子接她回家。”
“保證不出三天,就能拿下!”
程康苦著臉點點頭,沒法違背熱情的老娘。
於是第二日路禾還沒起,張桂就接到了程康送上門的包子。
他也不給張桂推拒的機會,敲開門,包子往張桂懷裡一塞,說了一句‘給您和路小姐送的早點’後,便抬腿跑了。
張桂抱著紙包滿臉茫然,等反應過來想去追時,程康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又沒辦法拿著這東西去程家還,若是讓彆人看見了,說不準要傳出什麼來。
沒辦法,她隻能把包子拿進院子,放在桌上對著發愁。
路禾一起床,就發現一大一小托著腮,盯著桌上的紙包發呆。
她一眼就瞧出來是哪家的東西,笑道:“今天買包子了,你們怎麼不吃?”
路安辰皺著小臉,吸著口水道:“娘不讓吃。”
張桂歎了口氣:“不是我買的,是那個程秀才送過來的。等我反應過來,他都跑沒影了。”
路禾終於知道這娘倆為啥乾看著不吃了。
他們家拒了人家的婚事,還收人家送來的包子,說出去不好聽。
可包子都拿進來了,這會兒要有人說,也已經說了。
她拆開紙包,捏起一個包子遞給路安辰,道:“吃吧。拿都拿進來了,回頭我讓人把錢給他送過去就是。”
“也隻能這樣了。”
張桂又歎了口氣:“你說這門上怎麼就沒留個眼兒,讓我瞧瞧外頭是誰呢?”
“若是瞧見他拎著包子,我肯定不開門。”
“這婚事咱們都拒了,他們家怎麼還來呢?”
張桂表情不解,頭一次看見這樣的。
是啊,怎麼還來呢?
路禾也挺好奇的,總不能他們兩個連麵都沒正式見過,他就對她愛的深沉,死心塌地了吧?
好奇之下,便讓鋪子裡的人去打聽打聽程家。
這一打聽,還真打聽出來點兒有意思的東西。
“你是說,程家湊不出他上祁京趕考的路費?”
錢生點頭。
路禾納悶:“這鄉試還沒考呢,怎麼就知道一定能拿到名次,去祁京參加會試?”
錢生白了她一眼,仿佛她問了一個蠢問題。
“你看哪個讀書的,不是奔著前程似錦去的?不逢人就說自己定能榜上有名,也不可能逢人就道‘我必定落榜’吧?”
路禾一想也是,鄉試若榜上有名,稍作修整,就得趕往祁京。
過去適應、結交,等待參加來年二月的春闈。
這一路的花銷,入祁京的花銷,不是個小數目,自然要早早的準備起來。
所以程母就盯上了她這個會賺錢的錢袋子。
路禾搖搖頭,彆說他瞧著那程秀才不怎麼樣,就是真有幾分好感,這樣的人家也是不能嫁的。
那程母眼高手低,程康本人明顯又違背不了老娘,真答應了這門婚事,等程康高中,轉頭就能把她踹了。
又在鋪子裡混了一天,路禾正要回家,一邁出吃鍋子鋪門,就瞧見了匆匆過來的程康。
他看見她出來,腳步更加快了,小跑著上前:“路小姐可是要回家了?正好趕上,我送你。”
左右一路,路禾沒拒絕。
而且有些話,她要與他說明白了。
程康卻心下一喜,以為如他娘所說的一樣,撬動了。
“早上送去的包子可喜歡?你明日想吃些什麼?”
他欣喜的語氣太明顯,路禾想裝聽不出來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