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阿圓和阿福一點兒都不覺得哪裡奇怪,好像她們生來就是親姐妹似的。
一起玩兒,一起回家,隻不過一個叫爹娘,一個叫伯伯、伯娘。
據說她們這邊都是這樣的,家裡能乾活的都死掉了,鄉親就把她們領回去當自己的孩子來養,老人也不必擔心,就算不在同一家,也會有人贍養的。
除非自己不樂意。
有個無兒無女寡居的春花婆婆,隻愛自己一個人過日子,誰家也不肯去。
就是村長想說給李老頭的那個。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是,她們的房子和地也是共有的,家裡沒人了,就收回村裡去,小孩她們不來的話,這房子遲早也會分給旁人。
其實也沒什麼,與這裡的情義相比,錢財真乃身外之物。
胡扇娘和墜兒還有心思問一問偷水搶水是怎麼一回事。
小孩和歪丫聽到這些,隻想告訴老天爺,她們生錯了地方。
她們要是能遇上這樣的好事,那該有多快樂,在這個村裡,阿圓和阿福不說,她們根本看不出誰是親生的,誰不是親生的。
小孩問她們大人會不會偏心。
瘦阿圓叉起腰:“那是自然,我比較討人喜歡,爹娘都愛我。”
“你胡說,伯伯和伯娘說她們最喜歡我!”胖阿福撅起嘴巴。
她們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去拉扯遠處一個洗衣裳的婦人,最後一人挨了一下子,哭哭啼啼的跑回來。
她們覺得伯娘誰都不愛。
真的嘛?
一點兒都不像。
那婦人催她們回去換衣裳,嘴裡不住的埋怨她們把衣裳都弄濕了,卻拿起臟衣服給她們擦淨了腳。
她們就那麼乖乖的站著,一邊哭一邊任憑婦人擺弄,最後被一句,晚上給她們燒魚吃哄好了,魚在哪裡呢?
換了衣服,自己釣去吧。
“再弄一身水還揍你們!”她氣勢洶洶的,膀大腰圓的樣子,分明就和瘦瘦小小的淨持師太不一樣,怎麼偏就覺得差不多?
小孩握緊拳頭,也扭頭就走了,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這破地方有什麼好的?水都要搶,動不動就打死人。
如果不搶,那收成就不夠吃了。
無相神村和下溪村共用一條水源,上頭的洗衣煮飯都用這條溪,下頭的隻用這水澆地,吃用她們可以去更遠的地方挑水。
但種地隻靠挑水能把人活活累死。
可這條溪,就是個小溪,就是舀乾了也不夠兩個村一起用的,而且當年這條溪本來就是無相神村的人帶人鑿出來的,也沒理由非得給她們用。
兩個村子一早就說好了,風調雨順的時候,各用幾個月,要是像今年一樣雨水少,他們就堵上隻留一道口子。
說的時候都好好的,可下溪村總是不守規矩,動不動就來搶水,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她們也不怕,可暗地裡偷水還把人打死了,就是另一碼事了。
要不是下溪村的人說任憑無相真神處置,她們早就和他們拚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血債一定得要血償才行,當著真神的麵,她們也會這麼說。
七個人想知道的都打聽到了。
歸根結底就一句——“沒妖怪。”
不僅沒妖怪,還滿村都是好人,至於昨夜村長和大巫提起這房子,隻是因為真神和他們說過,有些人死後會化作不好的鬼來害人,所以大巫有些擔心,村長覺得幾個月也沒出事,多半是沒有事,就這麼一回事,沒有半點見不得人的心思。
小孩:“咱們什麼時候走?”
大家都看李老頭,倒不是服他,主要是這種事還是得他去說。
“明天吧,我就說還想帶你們去找一找親戚,等下了山咱們就不回來了。”
好主意。
有錢但不存在的李富貴,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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