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正巧上午不必當值,他才歇息一個多時辰就聽到永壽宮來人說衛嬿婉身子不舒坦的的消息,頓時坐不住去太醫院找相熟的太醫。
“呦,這是怎麼了,咱們進忠公公不是才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了,怎麼還這麼著急忙慌的來太醫院了。”許成見了他語氣調侃,進忠易進來先翻個白眼,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你啊!這狗脾氣這麼多年也沒改!”
而後又急急說道:“趕緊,我有正事跟你說!”
許成擋了一下,正色問他:“怎麼了,可是哪裡有事情要我幫忙?”
“有個貴人身子不大舒坦,太醫院裡我信不過其他人,你幫我好好去給貴人治病!”
見他不動進忠又著急拉他:“快收拾東西跟我走啊!”
許成仔細端詳他的臉,不似演戲,那就是真情實感了。
他也不多問,伸手扛起自己的醫藥箱就跟他走:“成成成,趕緊帶路。”
衛嬿婉坐在炕上發著愣,春嬋看著她也是擔憂不已,不斷給她換著茶,生怕她哪裡不舒坦了。
見她著急衛嬿婉笑了笑:“彆擔心,我沒什麼大事兒。”
靈翠方才給她診過,內裡的傷不算嚴重,就是身子弱些,就是心上的傷……
她心中憂愁,這事兒哪裡能說過去就過去的,上輩子經曆了這麼多,她沒瘋了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愣怔間進忠匆匆忙忙拉著人進來,帶著許成跪下請安:“奴才給令主兒請安,令主兒,這是奴才在太醫院相熟的太醫,絕對可信。”
衛嬿婉點頭,看著他們幾個先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和許太醫說。”
進忠忙道:“奴才在旁邊伺候您。”
衛嬿婉盯著他,眼裡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春嬋和進忠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在衛嬿婉的堅持之下走到門口等著。進忠也坐不住,焦躁地在門口守著。
衛嬿婉伸出手,許成默不作聲搭上她的手腕,聽衛嬿婉清泠泠的聲音慵懶說道:“本宮的身子如何?”
許成輕飄飄看她一眼,“還沒診好,彆著急。”
直愣愣的話倒是叫衛嬿婉輕笑一聲,“本宮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竟是上輩子都沒見過,當初包太醫為她所用也是使足了銀子的。
現在看著眼前這個人,倒是叫衛嬿婉有些好奇。
許成點頭:“微臣也沒見過娘娘這樣的人。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身子卻虧損的跟四十多歲一樣。”
衛嬿婉意料之中的點頭,她定定看著許成:“本宮的身子,你能治好嗎?”
許成卻搖頭,未等衛嬿婉皺眉,就先說道:“身上的好治,但是心上的難治。您這段日子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再這樣耗下去,娘娘必定香消玉殞。”
衛嬿婉倒是意外,這事情誰都不知道,沒想到跟前的人能明白。
她略有些疲憊的點頭,看著紅漆桌子發愣,喃喃自語:“本宮的確夜不能寐。”
一躺在床上,就能夢到自己前世在永壽宮最後的幾年裡,渾渾噩噩,恍若是個瘋子,半夢半醒之間,不知自己是還在人間還是身處地獄。
她以為自己野心勃勃就能不在意前世的種種,但是這半年來,她沒睡過一個好覺,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