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衛嬿婉此刻正窩在書房裡麵抄寫佛經。
弘曆走進來的時候她一無所覺,就這麼沉靜優雅的坐在那裡,今日這一身月白色衣裳,襯得她恍若九天仙女一般,淡然悠遠。
春嬋原本守在門口的,看到皇上陡然而至,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內隻剩下他和衛嬿婉。
進忠就在門口站著,他一點都不擔心裡頭發生的事情,早在皇上過來之前,一個小太監就已經悄悄進永壽宮後門傳消息了。
衛嬿婉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弘曆見了她心裡的煩悶少了一點,他輕手輕腳走到衛嬿婉身邊,仔細看她跟前的書才知道她抄寫的是佛經。如今永琮走了,衛嬿婉此舉顯然是戳在他的心頭上了。
“難為你有心。”弘曆突然出現,衛嬿婉驚得手抖差點寫錯了字,連忙將筆擱置一旁。
她難得怪罪:“這宮裡的奴才們真是的,皇上來了也不說一聲,平白讓皇上等著!”
衛嬿婉又起身請安,“皇上莫怪罪,臣妾今日懲罰他們,叫他們午膳沒有肉菜!”
弘曆搖搖頭,眼前的人還是心疼自己宮裡的奴才,懲罰都這麼小孩子氣。
“在抄寫佛經。”
“臣妾……雖與七阿哥素不相識,也沒有見過七阿哥,但是他是皇上的孩子,七阿哥走了臣妾不過是抄寫一點佛經,儘儘心。”
“你有這個心思是最好的。”弘曆看著她,衛嬿婉眼裡乾乾淨淨,就如今日她言行磊落,就連老天都認可了令嬪是個性子純良的人。
在後宮裡麵,平日裡嬌嬌弱弱、溫恭知禮的海蘭,背地裡竟是這麼一個毒婦。而皇後看著仁愛,卻也用了手段讓妃子不孕。
爾虞我詐的生活弘曆自小就經曆著,如今自己成了皇帝,倒是想追求一些乾淨的東西了。
正如眼前這個人。
她也的確還沒有辜負他目前的期望。
衛嬿婉整理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東西,又牽著弘曆的手一起到一旁坐下。
她關心的問:“皇上怎麼來了,這個時辰還未到午膳時分呢。”
弘曆瞧著極為頹喪:“朕心煩,走到養心殿門口就想著你今日怕是嚇著了,過來瞧瞧你。”
“多謝皇上關心。”衛嬿婉側身看他:“今日臣妾的確害怕,當時愉嬪氣勢逼人,每一句話好似都要將臣妾釘死一樣,臣妾與愉嬪毫無瓜葛,不知她為何幾次三番針對臣妾。”
弘曆提起她就心煩,到如今不惜以最惡毒的心思猜測她:“還能是什麼,不過是自己久無聖寵,何況她還有一個孩子,於是就想著毒害中宮嫡子!”
當時永琮出生的時候弘曆高興極了,畢竟這是自己的嫡子,他當初受了多少苦,一心就想著自己的皇位日後能有一個嫡子來繼承。
當初皇瑪法做不到的事情,自己日後也能做到。
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後果。
衛嬿婉安慰弘曆:“如今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想必七阿哥九泉之下也安息了。”
弘曆不置可否,隻是心中依舊想著此事和如懿到底有沒有關係。要知道,如今五阿哥可是在她的手下養著,難免她沒有生出奪嫡的心思。
啟祥宮裡,金玉妍因著今日高興,抱著自己的孩子多哄了好一陣兒。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邊還沒有找到機會下手了,海蘭那個蠢貨就已經把七阿哥害死了。
當時她就覺得七阿哥這個痘來的古怪,當時原本是想著派人去查查,但是沒想到太後接管了後宮,她一時之間沒敢動,直到今日才算明白了。
她是高興了,不過貞淑有一事不明:
“方才愉嬪一直在和令嬪對峙,娘娘您為何想著幫令嬪?若是讓她們二人相互為難,這才是好戲呢。”
金玉妍看著貞淑,慢慢解釋:
“本宮的確是能挑撥此事,可是你方才沒見皇上看令嬪的那個眼神嗎?沒了嫡子,皇後就是拔了爪牙的老虎,外強中乾。可是海蘭的心狠足以叫本宮警惕。”
“本宮也有孩子,若是海蘭生出害了永珹的心思,本宮防不勝防。”金玉妍似乎想到那個可能就忍不住心裡發寒:“何況,嫻貴妃身邊隻有海蘭一個能用的,若是她敗露了,皇上皇後不會留海蘭,對嫻貴妃也會生出嫌隙。”
嫻貴妃更是個蠢貨,當初她做的那個局,如懿連辯解都不會,這些年若不是皇上在意她,她焉能有機會出來?
就是死在冷宮都沒什麼意外的。
而且這一次也讓她看清楚了衛嬿婉的辯解能力,若不能將她說的啞口無言,她一定有機會複起。
到時候,就更不好對付了。
金玉妍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腦袋清靜清靜,一想到自己日後還有這麼多人得對付,她就腦袋疼。
也不知道嫻貴妃此刻是不是如她一樣,煩躁頭疼呢?
天空一片晴藍,陽光破開雲層照耀在紫禁城的屋頂上,一片的金碧輝煌。
而翊坤宮好似被陽光刻意忽視了一般,冰冷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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