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將調查放在暗麵,那一切都暢通無阻起來。
無論是對於母親生前的調查,或是父親失蹤的真相,甚至在族人隻言片語的敘述中,他逐漸了解到他的父母恩愛甜蜜,他並非是被遺棄討厭的孩子。
分明他的出生代表著希望和好的未來。
可為什麼一切都搞砸了呢?
在持續的調查中,林納言逐漸發現,母親生前喜愛去醫館做醫師給人看病,在去世前看得十幾位病人並無特殊奇怪之處,但當他將所有資料擺在眼前時,卻發現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這些前來看病人的親朋好友,或多或少都是他大伯的好友。
一次兩次可能是意外巧合,但當巧合發生了太多次,那麼一定有鬼。
林納言開始在暗中頻繁出入大伯的好友家,他開始享受看著那些人慌張內疚,表麵上卻做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讓他的內心收獲了微妙的平衡。
直至找到母親作為醫師看得最後一家人中。
那對夫人早已病死,丈夫也因賭債在巷子中被活活打死,他們夫妻的親人也搬離了萬菱,在個小城鎮安居下來,在他們望見林納言出現時,都很驚訝。
但注意到小小少年一頭銀色的頭發,再多的驚訝也變為了理解。
“你是草葉木族的人?還是對當年的真相懷有疑慮嗎?”一人無奈歎息,“對於你們族長夫人的悲劇我們也很痛心,但是真的已經將所知所想全部告知了,無能為力。”
“從前有人來過?”
“恩,但不多,不過看你的年紀很小,估計也不知道吧,”那人拿著搖扇在角落晃悠躺下,“當然,若是你想知曉,我便再從頭同你說說。”
林納言並沒有在對方的敘述中得到更多更有效的信息,他並未失落,準備無功而返,卻突然又想起什麼,轉身望向要送他出門的人,認真告知:
“我不止是草葉木族人,我還是她的孩子。”
他剛話落走到門口,卻又被對方拉了回去。
“你是那位醫師的孩子?這麼大了?”
中年男子眉目顫抖,似在仔細端詳他的麵容,深吸口氣似本來有萬種言語,但都化為沉沉的一聲歎息。
“我是你母親救治那名女子的弟弟,我……也不確定接下來的算不算線索,但可以和你保證,都是真心實話。”
“請說。”
在得知林納言的真實身份後,男子在接下來的敘述中又添加了些許細節。
就比如,雖夫妻兩確實像旁人說得恩愛不移,但中間還是有很多大的爭吵的。
“……我姐姐她曾經和姐夫大吵了三次,每次都被氣暈回娘家,說著什麼姐夫變了,不可理喻,或是哭著來找我,當時我便想過,阿姐她得了重病,恐怕和被天天氣脫不開關係。”
“夫妻之間恩愛或吵鬨是正常的吧?”林納言斂眸,遮掩住深思,“或是說,你覺得有很不同尋常的事。”
“恩……因為先前他們吵鬨又複合斷斷續續,但那幾次鬨得太大了,我阿姐每日哭得聲嘶力竭,吵著要同姐夫和離,但我們又問不出個所以然,隻能不停地幫姐夫勸合,現在想想很後悔……我該幫著阿姐的。”
“我阿姐是個倔性子,本來以為她會堅持到和離,但沒有想到某日被姐夫勸了回去,後麵竟然再也沒有爭吵過,小吵都沒有……”
“我當時以為是姐夫意識到阿姐的重要性要好好珍惜她,現在卻覺得,一切都太假了,阿姐從前愛出門玩,愛回家吃母親的家常菜,或是去街邊小鎮遊玩,但自從那次後,一切都變了,阿姐的愛好像是突然間消失,變了個人。”
“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阿姐突然患病隻剩下一月壽命,遇到你母親治療才拖了幾年時間。”
中年男子長歎口氣,他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年,端詳他神情時似在透過對方想念從前的歲月時光。
“那患病後,他們夫妻間還有什麼異常嗎?”
林納言依舊平靜,他輕聲詢問。
“很多很多,姐夫以阿姐養病為由根本不讓我們去看,這似乎也得到了阿姐的默許,我們也無可奈何,直至阿姐逝世,對了。”
中年男子想起什麼轉身離開,在房室中翻翻找找,走出後遞給林納言一堆雜紙。
“這些是他們死後我們去清點遺物落下的賬單,賬單上顯示,早在阿姐去世前,姐夫他就已經染上了賭石,經常流連賭場,相必也是這事阿姐想同他和離的。”
林納言翻閱手中賬單一目十行,定在其中的幾處數字日期上。
“我現在才知,在那次大吵重新和好如初後,姐夫他依舊死性不改頻繁往返賭場,阿姐她不同我們說,怕是擔心連累我們……”
中年男子的話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林納言頷首告彆他,正欲踏步離開,背後傳來落寂的聲音。
“非常抱歉……”
“我曾經在阿姐去世後,去醫館鬨過,非常不能接受她的死亡,可能或多或少讓你母親的心情不好,才致使染病去世的,都是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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