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申小濤報告的好消息不感興趣,不代表趙軍和徐冰雅對洗煤廠達到設計產能的喜訊也無動於衷,他倆異口同聲地說:帶我去現場看看。
娜莎拿出自己的記事本,讓我查看寶龍礦逐月給北方公司專用站台上煤的噸位,和這幾個月所支付的煤款金額。
隻是大概看了看最後一行噸位總計和煤款餘額,我便潦草的在娜莎的小本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寶龍礦上站的原煤數量是兩萬一千噸,應結算貨款兩百八十餘萬元,減去轉到煤礦對公賬戶上的一百二十萬,和前幾天彙入我個人銀行存折的一百萬元外,尚餘六十多萬元。
娜莎已經把剩餘的六十多萬元,一分不少地轉到了我的新存折上,我在銀行轉賬憑證的存根欄簽上字後,把它還給了娜莎。
娜莎收起記事本,輕輕拍著雙手,開心地說,截止此時此刻,北方公司和寶龍煤礦銀訖兩清,以後我不用和小煤窯打交道了。林先生能不能拿出點紳士風度,送眼前這位既漂亮又能乾的女士一本最最漂亮,而且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筆記本。我想你送的新本本,專門記錄洗煤廠的精煤賬。
不知道娜莎所說的紳士風度是啥玩意,但我還是毫不遲疑地答應了她這個彆出心裁,故意為難人的要求。
發運原煤的時候,北方公司和寶龍礦的月業務量有七八十萬,改發精煤後,流水肯定會超過一百萬。
對娜莎來說,專門記錄和飛龍洗煤廠業務往來的小筆記本,至少能用一年吧。我在想什麼樣的筆記本,才配記載上千萬元的業務內容,而且還得特彆漂亮彆致,不能和彆人手裡的重樣。
娜莎的要求讓我撓了好一陣頭皮,最後尷尬地咧開嘴笑了笑:“這個要求太高了,除非找廠家訂製,所以請美女彆著急,給我足夠的時間給你準備心儀的禮物。”
看我為難的樣子,娜莎很開心,又附加了一個條件,說專們訂製的方案可行,但必須是我親手做的。
徐冰雅從洗煤樓回來,看到我把娜莎逗得眉開眼笑,她挺高興的,邊洗手邊對我說,大家難得有時間聚在一起,不如你請我們去縣城吃羊肉火鍋吧,全當感謝軍哥和娜莎這段時間對你小煤窯的照顧,你陪趙總放開了喝,我和娜莎給你們當司機。
剛被娜莎出的難題提起了一點精神的我,頓時被徐冰雅這個建議打回原形,癱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我的胃被酒燒壞了,這幾天看見肉就想吐。軍哥和娜莎不是外人,我不和你們客氣了啊。廠裡夥房供應的是民工吃的粗茶淡飯,也入不了軍哥的法眼,所以請二位自便吧。
趙軍無奈地聳聳肩,拍著我的肩膀說了聲:自重!然後和娜莎鑽進了自己的大奔。
屢戰屢敗的徐冰雅不甘心,隨後又搬來了王俊臣和常梅。
王俊臣在縣檢察院有眼線,知道我向反貪局胡局長和案件主辦人馮同勤要說法遇阻,被人家轟了出去的情況,以為我是因此而意難平,才情緒低落,垂頭喪氣的。
王縣長問我要不要幫忙,自己可以請縣委書記給檢察長打個電話,要求對林子龍同學蒙受的不白之冤給個明確的說法。該道歉的道歉,該賠錢的賠錢,該恢複名譽的恢複名譽,甚至可以要求檢察院向古城礦務局發出《檢察建議書》,要求妥善安排林子龍同誌的工作和職務。
王俊臣說的很篤定,問我如果檢察院做了這些事,能不能讓你解氣,能不能讓你從現在的狀態走出來,變回原來不管啥時候都精神抖擻,自信滿滿的樣子。
我苦笑著問王俊臣,領導認為我會因為在姓胡的和馮同勤那兒受了點小挫折,就喪失了自信心,輕而易舉地投降嗎。我沒有認輸,而且永遠不會認輸,隻是現在沒心情和他們掰扯而已。
婉絕了王俊臣請老同學出麵打招呼的好意,我說自己的原則不會改變,在這件事上不想借助任何方麵的外力。
王俊臣見我雖然精神萎靡,有自暴自棄的跡象,但不像迷途不知返的樣子,沒有到不可救藥的程度,搖頭晃腦地掉起了書袋:“不從桓公獵,何能伏虎威。”冰雅丫頭“愛之切,心則亂”也,太把你這個臭小子當回事了!
王俊臣不但不認為我需要被拯救,反而乘機在我麵前把徐冰雅嘲諷了一番,說她小題大作,自以為是,用小女子的小肚雞腸,度量男子漢的胸襟,實屬古人所雲之:頭發長,見識短,實實不該給日理萬機的王縣長添麻煩。
幸虧王俊臣是上班時間來看我的,徐冰雅沒有在場,否則聽了王縣長對自己的評價,她還不得鬱悶死,肯定後悔自己怎麼搬了這麼個不但沒給林子龍做勸導疏解工作,反而出言不遜,把救助人大大貶低了一通。
王俊臣還是開著那輛老舊的北京jeep來的。
副縣長一般沒有配專車的資格,這輛小車是王俊臣擔任寶龍礦重大冒頂事故處理領導小組組長時,縣政府辦公室為了工作方便,給他臨時調配的,本來有專職司機。
辦公室安排的專車司機是個長著勢利眼的小夥子,不怎麼聽政府班子中排名最後的王副縣長的招呼,惹惱了王俊臣,被王縣長收了汽車鑰匙,趕回家待業去了。
王俊臣有駕證,而且駕駛技術相當不錯,把專職司機趕走後,一直自己開著這輛越野車。
事故善後工作結束後,王縣長沒有向辦公室交車。
這輛車是克萊斯勒公司和北汽合資經營後,在中國大陸推出的第一款吉普車。
說是合資生產的,其實是用美國原廠的全套散件在國內組裝的,質量相當過硬。但畢竟是車齡超過十年,行駛裡程超過五十萬公裡的老爺車,油耗超高,大毛病沒有,小故障不斷,很不受副縣長們的待見。
因此上,專項任務結束後,政府辦主任並沒主動提醒王副縣長歸還這輛破車,而是默許他將其作為自駕的專車使用。
王俊臣在洗煤廠坐了不到一個小時,便說自己下午有會要走。
結果亅eep挺不給領導麵子,王俊臣連續扭了幾次鑰匙,老jeep隻是老牛般哼哧了幾聲,然後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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