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看了現場的情況後,我找到峪口村村長,請他約采石場原來的老板一起去洗煤廠喝酒。
我給洗煤廠選的位置很偏僻,離最近的集鎮有三四公裡,而且小鎮上也沒像樣的飯店,與其到飯店請客,沒有讓灶上的廚師自己炒幾個菜來的方便。
洗煤廠現在是單班生產,隻雇了不到十個工人。
這些雇工都是家在附近的農民,除了裝載機司機外,平時不在廠裡吃住,申小濤請的廚師隻用給五六個人做飯,工作量不大,因此很樂意接受額外任務。
峪口村長在洗煤廠建設過程中配合的很好,我早就有感謝他的想法,便借這個機會把兩個事合成一件辦了,給自己節省點時間。
采石場老板是個落魄的中年人,做了幾年石材生意,不但沒賺到錢,還欠了一屁股債,采石場租的也是峪口村的荒山,停產前欠的三千塊錢租金到現在都沒付,聽說我想買他給采石場安裝的變壓器和蓋的房子,高興的不得了,一口報出了六萬元的價格。
這個要價真心不高,也就是安裝變壓器時給電力局交納的增容費。
我按住想幫我砍價的村長的肩膀說,六萬就六萬,請村長老哥當中間人,咱們現在就寫協議。我給三千塊定金,你先把欠村裡的租金清了,隨後我直接向村裡租地。剩下的錢一周之內付清,如果我違約,定金就不要了。
擔心對方有可能坐地起價,所以我沒給他留多想的時間,在酒桌上就和他簽了《產權轉讓協議》,同時和村長談妥了租期二十年,每年租金兩千塊的荒地租賃意向。
有些事必須當機立斷,拖拖拉拉會把本來挺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最後受損失的一定是自己。
我對村長說,你組織的包工隊給洗煤廠修的圍牆質量不錯,如果朋友沒意見,我準備在采石場那兒蓋十幾間平板房,打兩三千平方水泥地麵,想把這個工程繼續包給你乾,現在能不能給我報個價?
村長本身就是農村的小包工頭,對蓋房修路的造價門清,喝著酒便把土建工程的材料費和人工費,給我羅列了個八八九九。
心裡裝的事情太多,所以我沒怎麼喝酒,把客人送走後挑燈夜戰,熬到半夜兩點,為徐冰雅準備了一份詳細的搬遷工作方案。
徐冰雅是財務人員,心思縝密,做事比較謹慎,想說服她接受我的方案,把榆坪公司搬到山外來,必須有充足的理由和條理清楚,操作性強的操作方案,把方方麵麵的問題儘量考慮的周到一些。
第二天上午,我給徐小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他姐拉上,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出趟山,在三岔路口處和我彙合。
站在廢棄的采石場中,徐家姐弟聽我講了自己的計劃,和對新址的規劃和資金預算,徐冰雅皺著眉說,要花這麼多錢啊,把公司的自有資金全部投進來都不夠,而且這種操作方式在法律上有漏洞。
我們站的地方是風口,說這話的時候,徐冰雅的長發被吹得迎風飄揚,嘴唇被凍得發青,脖子縮進豎起來的大衣領子裡不敢亂動,於是我讓他倆有問題上車說。
老jeep雖然老,但確實被小弟拾綴的很棒,新換的原廠熱風機很給力,不到兩分鐘就把車內的溫度提起來了。
徐冰雅翻著我連夜炮製的搬遷方案說,對於股份製性質的企業來說,這種事關企業經營發展的重大事項,即便不提交股東大會表決通過,至少也要由董事會做出決定後才能實施。
徐小弟拍著前排姐姐的座椅背說,既然咱不想陪侯麻子那幫人玩了,乾脆自己在林哥選的這地兒另外建個汽修廠,乾嘛要費勁巴拉地把公司搬過來呢?而且還要讓那些分了那麼多紅利還要鬨事的人繼續當股東,公司掙的錢咱們自個分不好嗎?
徐冰雅不滿地瞪了小弟一眼說,讓你多看些企業管理方麵的書,你總說書本上的東西沒用。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企業法》對這種事規定得很明確:企業董事和主要管理人員,不允許從事和企業有競爭性關係的工作,除非咱仨都和新建的汽修廠撇清關係,則否工商局能放過你嗎?
我接過徐冰雅的話說,除了你姐說的這個原因,在新廠開業後至少一年之內,客戶主要還是榆坪公司原來那些老客戶。
如果不以搬遷的名義讓公司停止營業,或者有人在公司來的地址重新辦個汽修廠,和咱們爭搶拉攏拉煤車的老板和司機,你說咱們新廠的生意能好的了嗎。所以你以後得多長點心,遇到事多過過腦子,然後再下結論。
被親姐和林哥分彆教訓了一頓,徐小弟老實了,垂頭喪氣地說,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聽我的意見,我把嘴閉上,不說話了行不行!
徐冰雅看完我的方案後說,謝謝你對公司的事情這麼用心,這個方案非常棒,我完全同意,遺憾的是並沒解決我剛才說的兩個現實問題,一是資金,二是董事會決議。
特彆是第二個問題不好辦。
侯得財現在是公司董事,開董事會時總得把他叫上吧。他是否同意搬遷不重要,我是控股股東,我的決定就是董事會的決定,誰反對都沒用。問題在於隻要開董事會,公司搬遷的消息就瞞不住,侯得財肯定會組織修造廠的職工股東阻撓搬遷工作,到時候咱們連一把扳手都彆想搬走。你的方案寫得再好,變不成現實還是沒啥用處。
我對徐冰雅說,這個問題好解決。公司董事原來是三個人,除了你和我之外,還有個馬秀蘭,現在又多了個侯得財。你提前把情況給馬姐講清楚,開會前把準備工作做充分,讓姓侯的在會議通知書上簽字,把證據拿到手。等到開會時間,我讓孬蛋隨便找個借口把侯得財拖住,讓他不能按時參加董事會,不知道會議內容不就完了。
等把新廠建好後,咱們隻需一個晚上,就能把公司的東西全搬到新廠去。等侯得才知道消息後,一切都晚了,而且他還不能說搬遷工作沒有經過董事會同意,是你個人的決定。要怪隻能怪他自己,決定搬遷問題的董事會會議通知他簽收了,但因為個人原因沒有按時參加,而且也沒向董事長請假,這個責任怪不到彆人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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