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滿臉認真的樣子，有那麼一瞬，他想將自己的矛盾和迷茫講出來，問問她的意見。可話都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其實他顧慮的根本不是女兒，而是自己心中難以解開的矛盾，這件事問誰都沒有用，隻能問自己，答案也隻有自己來給。
他單手撐著下巴，撲哧的笑了。
“真沒事，有事我會和你說的！”
“真的？”
“真的！”
女兒大鬆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我還真以為您怎麼了呢！”
“你老爸我就是有點什麼煩心事也是正常的吧，畢竟那麼大一個集團，不可能一點煩惱都沒有！”
“也對！”女兒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突然道：“那今天這頓不能算，您得帶我吃頓好的！”
“行，欠你一頓！”
夏夢瑜將辦公室的東西拿回了公寓，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好久，直到房間裡完全暗下來，窗外亮起了霓虹。
工作不超過一年的魔咒終究沒能打破，甚至還創了曆史最短記錄。
她長歎了口氣，起來開始給自己弄晚飯吃。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給自己蒸了米飯，又炒了兩個菜，一直到晚上快八點才吃上。
自從做了老狐狸的助理後，她晚上很少有時間好好給自己做頓晚飯吃，多數時候都是樓下買點東西湊合，到了周末才會花點時間自己煮飯吃。
上上個月播出的一部宮廷劇火爆了全網，她特意找了出來，一邊吃著一邊點開了第一集，打算趁著最近休息在家的時間給它看完。
手機上的鬨鐘適時響起，在她剛吃了兩口的時候。
這是她工作日每晚的學習時間，要跟著視頻學一小時的語法和口語。
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來手機，按下了取消且永遠不再重複這個鬨鐘。
與眾邦集團，與助理這個身份，在這一刻，終於畫上了句號。
九月的滬城逐漸褪去了酷暑，相比出梅後的那段高溫天，三十出頭的溫度已經算得上宜人了。
辭職後的第一晚，夏夢瑜窩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劇，第二天再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
這樣的愜意時刻實在奢侈，但好在房租交到了年底，姑姑給了那張卡，以及上個月發的薪水沒怎麼揮霍，她心裡的負罪感才沒有那麼重。
早上沈懷明進辦公室，路過秘書辦公桌時，下意識的以為自己走錯了，直到劉秘書起身叫他，才反應過來夏夢瑜已經離職了。
“沈總，簽字文件已經放您桌上了，日程清單我貼在您電腦的右下角，方便您看。”
“嗯！”
他應聲進去，看到桌上需要簽字的文件是短邊對齊，依次向右排開，和平時夏夢瑜長邊對齊的方式不同，日程信息劉秘書手寫在便簽上貼在顯示屏的右下角，字跡沉穩，和徐邁的風格倒有些相似。但這些他現在一點都不習慣。
“劉秘書！”
劉睦快步著進來：“沈總。”
“要簽字的文件以後長邊對齊，豎著排開。”他邊說邊給他示範，“露出文件名，我就知道都是關於什麼的。緊急的你要篩選，放在最上麵。”
“好的沈總，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