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灩道:“太後娘娘,民女的藥粉裡絕沒有麻沸散。”
張太醫正顏厲色道:“江氏,你還狡辯!方才許院首已經查出了你帶來的藥粉裡有麻沸散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對啊,”冷霜娥盛氣淩人道:“江沅灩,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嘴硬!倒不如痛快承認,念在你自首的份上,說不定太後娘娘會對你從輕發落。”
江沅灩進殿後,一直都是低眉順眼的,此時聽了冷霜娥的話,她抬起頭來,背脊挺得筆直。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承認!相反冷小姐一直逼我認罪,是何居心?”
冷霜娥一噎,隨即反駁道:“你強詞奪理,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落!”
江沅灩擲地有聲道:“你與張太醫一同誣蔑我,我強詞奪理一回又如何!”
冷霜娥臉色一變,“你——你有何證據?”
沒有證據,也要製造證據。
江沅灩轉而對許院首道:“許院首,如果我說,今日有人許諾要給張太醫好處,好處便是讓他代替你的位置呢?”
許院首一驚,道:“這……怎會。”
江沅灩道:“會與不會,許院首一查便知,太醫院所有藥物,不管是進出皆有賬,太醫院麻沸散還剩下多少,到底能不能對得上賬,會不會有人從中偷偷私拿了,許院首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嗎?”
此事若是她江沅灩一個人的事,自然沒有人會上心。
並且,有冷霜娥和張太醫聯手,她想反抗自會有難處。
可拉上許院首便不同了。
張太醫一雙三角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他忙道:“不可,江氏你不過一介商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哪能容你放肆說查太醫院。”
冷霜娥也道:“此法不妥,太後娘娘,江氏這樣做隻會擾亂了太醫院的秩序,而且此事畢竟關係到太後您的身體,這樣一來,反而將事情鬨大了,若是傳到陛下耳裡,隻怕令他擔心。”
太後麵容上的疑色始終未消,她目光看向江沅灩。
江沅灩直視太後目光,道:“普天之下,子女擔心父母乃人之常情,更何況陛下仁心仁德,孝心可嘉,陛下若擔心太後娘娘,隻會是天下人的表率,令朝堂和是百姓們更加敬佩。”
“如果有人想要存心隱瞞太後娘娘,那才是其心可誅!民女請太後下令,搜查太醫院。”
搜查太醫院並不是一件小事,這命令必須由太後親自下旨。
太後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顯然,她被江沅灩說動了。
冷霜娥心中暗叫不妙,道:“太後娘娘,江氏她並不可信,有件事原本臣婦並不想公之於布的,可今時今日,臣婦不得不說出來了。”
“在臣婦嫁進安定伯府前,宋三姑娘便因為瘋症被送去了庵堂,之前臣婦還奇怪,宋三姑娘從前身體康健,明明好好一個人,怎麼會說瘋就瘋了。”
“後來臣婦才知道,原來宋三姑娘是被江沅灩所害,她在飲食中加了這麻沸散,人常期飲用便會隱去身上所有痛苦的感覺,慢慢便被麻痹,從而瘋了。”
冷霜娥說完,太後眉頭緊鎖。
“此事當真?”
冷霜娥道:“自然當真,太後娘娘若是不信,臣婦可讓人將從前伺候宋三小姐的丫鬟煙兒帶上來。太後您也可以親自派人去庵堂一趟,看看宋三小姐是否真的瘋了。”
江沅灩麵色一凝,看來冷霜娥這次是有備而來。
太後點頭道:“那便先將煙兒帶上來吧。”
煙兒被帶上來之後,惶恐地連頭都不敢抬。
她一來便跪下,嘴裡不停念叨著:“不關奴婢的事,奴婢隻是想讓三小姐心情好些,後來是她自己控製不住量,一直吵著要喝,所以才瘋的。”
“不關奴婢的事,與奴婢無關的。”
煙兒瑟瑟發抖,嘴裡隻會重複著這幾句。
冷霜娥走到她跟前,命令道:“煙兒,抬起頭來,我問你,你是不是得了江氏的吩咐,往宋三小姐茶水裡加入了麻沸散?”
煙兒身子一頓,不由抬起頭來,目光對上了江沅灩。
她嚇得宛如驚弓之鳥,整個人向後縮了縮。
冷霜娥冷笑一聲,朝江沅灩道:“煙兒看見你就怕成這個樣子了,江沅灩,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江沅灩:“她的模樣確實是害怕,可在我看來,她是怕你更多。”
“你……”冷霜娥惱怒道:“靈頑不冥,煙兒,快說出來,是不是江沅灩逼你在三小姐的茶水裡下麻沸散的?”
煙兒雙手抱住自己的身子,全身上下抖得厲害。
她麵露猶豫之色。
張了張唇,痛苦道:“是……”
冷霜娥一臉得意地看向江沅灩,道:“現在,我看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煙兒已經指認是你了,所以麻沸散這事,你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你的目標是宋三小姐,而這一次,你的目標是太後娘娘。”
冷霜娥說罷,朝著太後一拜,道:“太後娘娘,為了您的千金之軀著想,請您好好懲罰江氏,她膽大包天,居然敢對您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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