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兒真沒撞人呐,還請知府大老爺給我兒一個清白啊!”
身為一山村老婦平頭百姓,本就言語笨拙,雖知兒子蒙冤,但麵對任平山看似合情合理的三點原因,實在是不知從何處反駁!
唯一能做的,隻有悲泣磕頭,唯一指望的,也隻有他最後的希望應天知府!
“大娘,您先彆著急,既然本府坐在這塊明鏡高懸匾下,就定然不使它蒙塵!”
說著,吳憂微微擺了擺手,“葛風,先扶大娘起來!”
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吳憂對於那些昏官庸官可謂是深惡痛絕又厭惡透頂!
“想來本府打斷你兩條膝蓋,你這狗官定是不服!
那就讓本府告訴你,你那振振有詞卻狗屁不通的三點審判依據,到底他娘的錯在哪裡!”
雙眼微眯,望著抱著兩條膝蓋痛苦哀嚎的任平山,吳憂眼中滿是冷冰,
“其一,你說那杜九駕牛車撞人,被當場逮住,於你這狗官來說,想必是“人贓並獲”了!
那本府問你,你又怎知,這不是他人設的套,故意訛詐杜九?
其二,你說那杜九在縣衙極力辯解,卻難以自證清白,難以證明堂下老嫗身上的傷勢非其所為!
本府問你,證人清白之事,難道不應該是你這江寧縣令的職責?
若是如你這般斷案,想必就是一頭豬都足以替代你任平山縣令之職!
其三,依你所言,若人並非杜九所傷,又何故攙扶!
就這點來說,本府亦不得不佩服你,佩服你的豬腦子!
若非吃豬糞長大之人,絕對沒有這令人驚歎的腦回路!也絕對說不出這豬狗不如之言!
照你這麼說,若是你娘摔倒在地,已是奄奄一息,你是希望彆人冷眼旁觀,還是上前施以援手?
莫非這世上,好人還他娘的做不得了麼?
好人莫非就活該受人冤屈?
好人莫非就活該沒有好報?
心中氣憤難平的吳憂說到這裡,竟從案堂上緩緩走了下來,滿是煞氣,雙眼極為冰寒,
望著眼前的兩隻官靴,任平山艱難的抬起了滿是汗水的頭顱,低聲哀求道:
“大人,下官的兩條膝蓋斷了,求求大人,讓陳太醫替下官診治一番,
要不然下官的兩條腿,從此就廢了,求求大人開恩呐!”
一腳踩在任平山的兩腿膝蓋上,無視了任平山的淒厲哀嚎之聲,吳憂麵無表情,幽幽的說道:
“依照你的邏輯,本府為何不打斷彆人的腿,卻偏偏要打斷你任平山的兩條狗腿,任縣令你,能給本府解釋一下麼?”
因劇痛傳來,豆大的汗水不斷滑落,任平山強忍著疼痛,抽搐道:“大大人,下官錯了,下官這就回江寧縣重重審此案,定還杜九一個清白!”
沉吟了片刻,吳憂緩緩抬起了踩在任平山膝蓋上的腳,點了點頭,“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長長的鬆了口氣,任平山雙手扶著膝蓋,眼底掠過一抹怨恨之意,“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嘴角微微勾起,吳憂緩緩走回案堂上,幽幽的說道:“不必言謝,下輩子注意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