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寅時,萬籟寂靜,一條漆黑的密道之內,十幾位黑衣蒙麵之人,舉著幾支火把,正微躬著身子緩步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當先一人突然抬起了右手,低聲道:“記住,待會兒用吹箭將後院巡邏家丁放翻即可,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彆弄出動靜!”
身後之人皆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紛紛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支沾染了迷魂草藥液,觸之即暈的吹箭!
漆黑的夜色下,後院一處假山內部,先是兩位黑衣人躡手躡腳躬著身子緩緩走了出來,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之後,對身後微微擺了擺手!
一切都早已計劃妥當的眾人,剛一走出假山密道,章老三及張老六各帶著三人,一左一右的悄聲離去!
他們的任務,是要在悄無聲息之間,放翻後院內所有的巡邏家丁!
“咻咻咻咻”
隨著微不可聞的七八道聲響傳出,吳府後院內兩對巡邏家丁的脖子上,都插著一支細如亳毛的迷針,無一例外,儘數癱軟在地!
見遠處火把緩緩晃動,陳首領微皺的眉頭緩緩鬆弛了下來,擺了擺手,“行動!”
而深夜寅時,正值睡眠最深之際,吳憂自然也不例外,麵帶一縷笑意,枕頭處早已濕了一片,
絲毫不知,一縷青色迷霧,透過窗紙緩緩吹了進來,片刻之間,就已籠罩了整張床榻,
大約過了十幾個呼吸之後,一把鋥亮的匕首從門縫處緩緩伸了進來,三兩下將門栓挪開後,留下了兩位黑衣人在門外把守,其餘眾人皆是魚貫而入,
章老三對傳聞中的吳憂,早已是好奇萬分,剛一進門就借著微弱的燭光打量起此行的目標人物,
望著臉頰上透著一縷猶如孩童般純淨的笑意,望著枕頭上的一團異常顯眼的濕潤,章老三嘴角一陣抽搐,
“陳大哥,咱們會不會走錯房間了?這睡覺都能打濕枕頭的小子,當真是傳聞中心狠手辣,令宵小聞之色變,讓倭寇恨之入骨的吳顯揚?”
然而,此行任務如此之重要,陳首領又豈會沒有絲毫準備,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畫像仔細對比了一番之後,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與畫像上氣質雖大為不同,但可以肯定,絕對是他!
此地不宜久留,張老六,你與眾兄弟在房中找尋一番,看看有無錢財!章老三,由你替他穿上外衣,盞茶時間,必須撤離!”
張老六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正準備與眾兄弟找尋錢財,然剛剛轉身,就聽章老三極力壓製著嗓音的驚呼,“我草,這小子居然居然大冷天的裸睡!”
原本背負雙手神情淡然的陳首領聞言,眼角微微一跳,順著章老三等人的目光望去,眼角再次一跳,低聲呢喃道:“沒想到這小子年輕輕,著實讓人嫉妒!”
張老六雙眼瞪的溜圓,眼中帶著濃濃的羨慕,以及一縷微不可查的自卑之色,“怪不得此人年紀輕輕,就已名震天下,看來非凡之人必有過人之處啊!”
“傳聞先秦之時,秦始皇的生母趙姬,極為寵信嫪毐,皆因那嫪毐天賦異稟異於常人,俺一直以為是誇大其詞,今日看來隻怕是傳言不虛啊!”
帶著一抹妒忌之色的最後看了一眼之後,陳首領替吳憂蓋住某處,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今日落在了咱們手裡,此人再是天賦異稟,今後隻怕也再無用武之地了!
張老六,章老三,還他娘的發啥愣,還不快些動手?”
盞茶時間之後,床榻之上徒留一縷溫熱,然床榻上的主人,已隨著黑衣人一道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雖是燈火通明,卻是異常寂靜!
朱元璋端著一盞茶水,眉頭緊皺,陷入了思緒之中,而朱標望著三位神采奕奕的兄弟,雙眸之中透著一抹欣慰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端著茶盞久久未動的朱元璋,輕飲了一口茶水之後眉頭再次一皺,
見此,朱標貼心的接過父皇手中的茶盞,將早已冰涼的茶水倒掉,重新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濃茶!
對朱標微微點了點頭,朱元璋凝視著朱樉三人,沉聲道:“爹也不瞞你們,顯揚所言的藩王戍邊之策,今後必有同室操戈手足相殘的隱患,當初爹私下裡問及劉伯溫的建議之時,他就與咱提及過,所言與顯揚幾乎完全一樣!
但當咱問及伯溫,該如何安置你們時,他卻僅說了八個字,安守本分安享富貴!
言道咱大明隻需太子儲君雄才偉略勤政愛民即可,應以史為鑒,若親王手握重兵,必心存野望,今後定生禍患!”
說到這裡,朱元璋微微停頓了一下,繼而雙目圓瞪,低喝道:“親王手掌重兵,必滋生野望這句話,咱的確認同,此乃人性,不以咱的意誌為轉移!
但,咱寧願將你們一個個養成吃肉的老虎,也不願咱朱元璋的兒子儘數成為碌碌無為的守護之犬!
再則,就算讓你們做一個安分守己安享富貴的親王,又如何?咱大明江山當真就能穩如泰山?我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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