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公李文忠,雖說身為當朝皇帝的親外甥,卻並非靠著裙帶關係而受封曹國公之位,而是生生憑借自身功勳卓著的戰功,位列開國六公之一,
開國將帥中除魏國公徐達,以及已逝的開平王常遇春之外,論及統兵馭將驍勇善戰,少有能與之匹敵者!
雖說天下已然大定,但堪稱功成名就尊榮至極的李文忠,卻深知身為將帥,什麼都能丟,唯獨立足之根本不能丟!
因此,但凡閒暇之餘,李文忠或磨練自身的武藝,或於書房內研讀兵書,不為酒色所惑,生命不息,學習不止!
如今雖已亥時,但書房內卻是燈火通明,李文忠手握太公六韜,挺直如鬆端坐於案前!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曹國公李文忠次子李增枝,雙手捧著一盞茶水,推開房門,將手裡的茶盞輕輕擱在書案上,
“爹,現已是亥時,您該歇息了”
“嗯,九江你先睡吧,爹待會兒嗯?”
端起茶盞,李文忠卻突然一愣,“今兒個怎的是增枝你端茶過來?你大哥呢?”
“爹,大哥他他晚飯過後,早早就就睡下了!”
所謂知子莫若父,次子李增枝的閃爍其詞,如何瞞的過李文忠的雙眼,當即低喝道,“說,你大哥又上哪鬼混了?”
雖被嚇了一跳,但李增枝眼中眼底卻掠過一抹狡黠之色,訕訕道,“大大哥他用過晚膳就就出門了,說要去巡查自家產業,
還說還說府裡的所有產業早晚都要接手,故而得先熟悉一番!”
李增枝雖掩飾的極好,卻畢竟年幼,原本以為父親聽了,定然會勃然大怒,卻不曾想,李文忠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頭緊緊皺起,
輕歎了口氣,李文忠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大哥已年近弱冠,平日裡不求上進,現如今能巡視自家產業,倒也算唉也算有所長進吧!”
眼底掠過一縷嫉妒之色,李增枝似不經意的說道,“爹說的是,大哥已及弱冠,也該出來掌事了,萬花樓日進鬥金,偶爾巡視一番亦屬應該!”
見父親雖手握書卷,神情不變不動如山,可手背青筋卻驀然賁起,李增枝眼中掠過一抹異彩,躬身行了一禮,“父親,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孩兒先回房了!”
“先等等!”
手握太公六韜,李文忠隨口問道,“應天府每月收取的份子錢,你大哥都已如數繳納了吧?”
頓下腳步,李增枝嘴角微微掀起,可轉過身的一瞬間,那一縷笑意頓時消失無蹤,沉聲道,
“自大哥聽聞應天知府被人光著腚子被人擄走後,就大為輕視,說那位知府隻怕是一去不回了,就算僥幸逃了回來,也是顏麵儘失,無須在意!
所以,大哥不僅沒有如數繳納稅銀,前兩日還還將上門催繳稅銀的應天府衙差給羞辱了一頓,
還說,若是應天府的那些後腿子再來,非得狠狠的收拾他們不可!”
“什麼?那個逆子竟如此狂妄?竟敢將我的叮囑拋諸腦後?”
望著豁然起身,眼角狂跳的父親,李增枝似不以為意的說道,“爹,大哥不就是沒如數繳納稅銀,羞辱了應天府衙差麼,為沒甚大不了的,
用大哥的話來說,爹您是聖上嫡親外甥,堂堂曹國公,他是聖上嫡親外甥孫,曹國公爵位的順位繼承人,
咱家身為堂堂皇親國戚,小小的應天知府能奈我何?”
“皇親國戚?能奈我何?真真混賬啊!!!”
李文忠臉頰直抽,昂首望天,長歎了口氣,“駙馬李祺,是不是皇親國戚?招惹了那個瘋那位吳學士,被竹板生生抽成了豬頭,接連十餘天戴著個黑鯊鬥笠,遮遮掩掩的沒臉見人,被聖上怒斥為鬼祟之人!
臉尚未痊愈,又因心中不忿想要報複後於秦淮河花船上,大腿中了一銃至今還在家拄拐!
即便是你二表哥秦王朱樉,也因駙馬挑撥,明為替妹婿出頭,實則因自身顏麵,故而欲借花船繳稅之事行挑釁之舉,
卻被那位吳被那個瘋子一頓猛捶,臀部腫大得生生漲裂了外褲,含淚接過了駙馬李祺的黑紗鬥笠!”
“竟有此事?”
李增枝倒吸了一口冷氣,雙眼驀然圓睜,愣了片刻之後,喃喃自語道,
“駙馬李祺之事,孩兒倒有所耳聞,卻不曾想,竟連秦王殿下也”
“事關秦王臉麵,知曉內情之人誰敢亂嚼舌根?”,說著,李文忠眼中竟湧出一抹敬佩之色,感歎道,
“就連為父也不得不承認,那位吳學士是真猛,也是真的受寵,事後不過是被聖上用玉如意給揍了一頓,小懲大誡!”
說到這裡,李文忠瞳孔驀然一縮,低聲呢喃道,“若僅僅是尚未繳納稅銀之事,再行補交倒也無妨,但九江卻偏偏羞辱了應天府衙差,而那個瘋子不僅性格偏激,還極為護短,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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