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一輛還算寬敞卻極其普通的馬車,緩緩行馳於繁華熱鬨的朱雀大街上,絲毫不起眼,
但膀大腰圓的駕轅車夫,及馬車四周身軀挺直,眼中透著警惕之色的十幾位孔武有力的壯漢,卻又讓這輛平凡至極的馬車,顯得頗為不凡,
穿過朱雀大街,直奔南門而去的馬車及一眾平民裝扮的護衛,絲毫不曾注意到,身後百丈外,從始至終,便一直吊著一根“尾巴”,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馬車身後吊著的這根尾巴,竟也絲毫沒注意到,於他身後十幾丈外,幾雙極其銳利的目光,從朱雀大街開始,便時刻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剛出南門五裡開外,馬車剛轉過一道彎,身後吊著的這根“尾巴”,便被從竹林兩側突然冒出來的八人,默不作聲的團團圍住,
八人之中佇立於中間位置,身材魁梧氣勢不凡之人,麵無表情的將“尾巴”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微微擺了擺手,
頓時便被幾人摁住,麵露慌亂之色的尾巴,剛想開口質問,卻又瞬時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抬進了竹林,
一切儘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絲毫未驚動拐過彎道,尚未走遠的馬車!
將“尾巴”上下仔細尋摸了一遍之後,其中一人手握幾兩碎銀拱手抱拳道,“稟首領,此人身上除幾兩碎銀外,並無凶器!”
點了點頭,身材魁梧的首領,眼底掠過一縷疑惑,沉聲道,
“說,姓甚名誰,鬼鬼祟祟的跟蹤那輛馬車,意欲何為?又是受了誰的指使?”
被鬆開了嘴巴,卻依舊被人摁住雙肩的“尾巴”,望著直指自己的幾柄弓弩,以及閃爍著寒芒的弩箭,瞳孔微微一縮,
沉默了片刻,喉結緩緩聳動了一下,眼眸微微一轉,故作慌亂道,
“小的名叫劉四,在京城謀生,隻因回家探親,這才途經此地,錢財儘管拿去,還望諸位好漢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啊!”
“回家探親?”
冷笑了一聲,首領一把攥住劉四的右手,凝視著大拇指上異常厚實的老繭,寒聲道,
“某有重任在身,沒時間在此耽擱,若是再不說實話,某不介意斬斷你安身立命的家夥,給你五個呼吸,好好想想!”
猶疑了三兩個呼吸之後,劉四聳了聳肩膀,竟驀然脫身,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道,“敢問,諸位好漢可是公門中人?可是奉命暗中保護馬車上的那位?”
“無妨!”
擺了擺手,阻止了蠢蠢欲動的手下,首領微眯著雙眼,凝視著劉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那在下儘可實言相告,以防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相爭,
若諸位乃心懷叵測的綠林中人,欲對馬車上的那位不利,那諸位即便殺了在下,也休想從我口中探得絲毫口風!”
凝視著劉四毫無躲閃的雙眼,沉默了片刻,首領從懷中掏出一塊圓形銅牌,立於劉四眼前,幽冷道,
“若是待會兒,你道不出個一二,或有絲毫隱瞞,那這片竹林,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鎮撫司,錦衣衛副千戶解雨辰?”
待看清了銅牌上的銘文之後,眉頭一挑的劉四,頗有些意外的抱了抱拳,“在下還道諸位該是五城兵馬司的弟兄,不成想竟是錦衣衛當麵,倒是眼拙了!”
“哦,那想來你該是行武中人了?不知從屬何人?”
錦衣衛本就思維縝密,更何況身為千戶的解雨辰,雖說瞬時便從這短短一句話中,判斷出了劉四的出身,卻也並未輕信!
已知解雨辰的真實身份,乃親軍都尉府前身,隸屬聖上親軍,所行任務,定出於聖上,
生怕給自家侯爺招來不必要麻煩的劉四,不再遲疑,也不敢遲疑,拱手抱拳直言道,
“在下真名劉三寶,從屬永昌侯藍玉,此行奉小姐命令,打探姑爺的行蹤,亦有暗中保護之意!”
“你家小姐?藍藍若汐?”
低聲呢喃了一聲,眉頭緩緩皺起的解雨辰,沉吟了片刻,麵有疑惑之色的說道,
“據某所知,你家小姐與吳學士從未有任何交集,她為何要打探吳學士的行蹤?
還有,吳學士如今尚未娶親,你家小姐亦還尚未出閣,吳學士他他何時成了永昌侯府的姑爺?”
“咳咳,都怪在下一時口快,說的糊裡糊塗,事情是這樣的!”,臉上泛起一縷尷尬之色的劉三寶抱了抱拳,解釋道,
“因我家將軍早已內定吳學士為女婿,而我家小姐亦心有所屬,因此,永昌侯府上下,大多稱吳學士為姑爺,都成習慣了!
我家小姐雖說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卻也畢竟是女兒家,涉及情感之事,難免有些羞澀,
因此,我家將軍前兩日來信,指點了一番之後,我家小姐便命在下打探姑吳學士的行蹤,意圖意圖給吳學士製造個咳咳英雄救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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