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言,何其可笑,你雖貴為應天府尊,於句容有管轄之權不假,卻無權擅殺一地縣令,
彆說府尊大人你並無絲毫有關本縣枉法害民的真憑實據,即便有,那也該由都察院查察,大理寺審判,如此,才合朝廷法度!”
“砰”
“啊”
手掌一翻,令眾人噤若寒蟬之物瞬時消失在衣袖內,嘴角含笑緩步走向官案的吳憂,一腳踹向蜷縮在地不斷發出慘嚎的魏長空,
“人身畜心之人,你有什麼資格,煌煌然立於官案下?滾!”
一撩衣衫,大馬金刀的坐於天公地道牌匾之下,繼而椅背向後傾斜,雙腿高高駕在官案上,話語中雖透著一縷慵懶,卻極其霸道,
“本府平生最煩、最恨的就是你魏長空這種人,自個兒栽贓陷害,肆意惘判,貪婪謀財魚肉百姓之時,將國法當做狗屁,
可換作彆人如此對你,你他麼又口口聲聲大講國法,妄圖利用國法保護自己,自個兒肆意踐踏國法,卻又妄圖讓彆人遵守規矩,
本府很好奇,國法,在你魏長空眼中是什麼?是抹布,還是廁紙?”
或因恐懼,或因疼痛難忍,蜷縮在地的魏長空,腦門上早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雙手撐地微微抬起上半身,愣愣的看著血流如注的兩條小腿,麻木不仁的眼中滿是絕望,
“哐當”
腰刀落地聲,驀然打破了公堂內短暫詭異的寂靜,既為義父,又被視為最大倚仗靠山魏長空此刻的慘狀,瞬時讓本就恐懼難言的杜天斌膀胱失禁,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求生的本能讓杜天斌猶如抽去了脊椎骨,豁然跪倒在地,涕淚橫流的嚎哭道,
“府尊大人,我要舉報,我要立功,隻求大人饒我一命,我還這麼年輕,我我還不想死啊!”
所謂牆倒眾人推,杜天斌將將說完,驀然反應過來的眾衙差,麵麵相覷之後,爭先恐後的齊齊跪地,公堂內瞬時一片嘈雜,
“府尊大人,小的也要舉報,小的也要立功,求大人開恩呐!”
“還有我還有我,小的也要告發魏縣不姓魏的狗官,宋老板一家並非自殺,是姓魏的狗官垂涎人家的家產,暗中命杜天斌下的手,小的”
“小的也要舉報,趙記布莊老板一家並非不慎走水以至活活燒死,實是縣尉杜青林垂涎趙家小姐美色”
見以往的走狗儘數反咬自己,妄圖踩著自己的屍骨活命,魏長空雙手撐地,顫顫巍巍的坐起身,環視著仍在不停指控自己的眾衙差,麵容緩緩扭曲,狀若瘋癲的厲喝道,
“住嘴,爾等本為句容下九流的地痞流氓,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與瘟神無異,可謂是人憎狗嫌,
是本縣,不計前嫌收納爾等,讓爾等搖身一變成為公門中人,吃上了一份皇糧,
爾等平日裡耀武揚威,欺壓良善壞事做儘,本縣一一替爾等擺平,視爾等有如腹心,時有厚賜讓爾等從此錦衣玉食,
現如今本縣蒙難,爾等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就這般報答老夫?你們的良心,難道都他娘的被狗吃了?”
若論及魏長空此刻心中恨意最濃之人,必然是率先出賣自己的義子杜天斌,“狗東西,老夫真是瞎了眼,沒想到第一個出賣老夫的,竟會是你這小畜牲,
這些年句容縣被你糟踐的良家婦女,莫非還少麼?哪次不是老夫替你遮掩替你擺平?若不是老夫,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說著,即憤怒絕望,又悲哀至極的魏長空,死死的凝視著杜天斌,直指官案前架著二郎腿看似輕鬆愜意,實則目光早已寒氣逼人的吳憂,
“杜天斌,你以為檢舉揭發老夫,踏著你義父的屍骨,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就能苟活人世?
這人是誰?這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你惡行累累,背負十幾條人命,如今還想活命?做你的春秋大夢!”
“不錯,天斌曾的確做了不少錯事,但那,可都是按您的意思辦的,
也是您說的,百姓的死活不重要,泥腿子如何看咱們也不重要,若想青雲直上,必須得設法弄到大筆的銀子,
有銀子便可以賄賂朝中大臣替你說話,有銀子才能青雲直上啊,如今事已至此”
說著,心驚肉跳滿是惶恐之色杜天斌,眼含一縷祈求之色,低聲道,“義父,事已至此,您就都認了吧,您一個人死,總好過大家一起死,大不了以後天斌給你上墳的時候,多燒點”
“啪”
杜天斌話未說完,驚堂木便豁然炸響,公堂內外瞬時一片寂靜,在眾人的注視下,劍眉高聳緩緩起身的吳憂,凝視著身後高懸的牌匾,幽冷的話語中透著無窮殺意,
“天公地道,一塊極具浩然正氣的牌匾,卻蒙塵至此,使其黯淡無光,
聽說,以奸佞之徒的鮮血,將其染紅,不僅能使其光彩奪目永不褪色,還有防塵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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